一阵飘渺而悠扬的音乐响起,一大队的宫人鱼贯而入,紧接着是一男一女两个衣裳华丽的人走进这殿中。
男的四十多岁年纪,方面阔肩,浓眉大眼,长得很是器宇轩昂,身上穿着金色的龙袍,样子很是威严,不用猜都知道,那是今天的寿星,皇帝司徒复山。
而与他并肩的,是一位头戴凤冠霞帔,身穿红霞凤衣的中年妇人,那妇人算不上是容貌倾城,但是气质雍容,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贵不可言的气派,正是大渝国的皇后欧阳雪。
看到那两个人出现在殿中,阿瑜的心不由的紧一下,她对皇帝司徒复山倒没有什么想法,但是上一回听莫愁姑娘说,是当今皇后派她去自己店中找麻烦的。她不由心中揣测,自己是哪里得罪这位大渝国的皇后?
今天头一回见到皇后的庐山真面目,让她更加搞不懂,这里有数十张桌子,其中有一半是大渝国官员的夫人和千金,为什么高高在上的皇后大人会在这么多的女人当中跟自己结下仇怨?也难为她日理万机,还记得自己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经商女子。
阿瑜的心中划过一抹讥诮,就见皇帝和皇后已经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接下来是宫人宣读一道圣旨,大意是皇帝今天过生日,陛下为了与民同乐,特意在殿里面宴请文武百官之类的。
其实这一类的圣旨,都是陈锦鲲帮陛下拟好了,然后皇帝看了一眼,觉得没问题就这样发了。陈锦鲲说是御前侍郎,其实更像是皇帝的私人秘书,这样的官看着吃香,实际上只是区区五品,但是这只是个过渡,让皇帝垂青的人怎么会一辈子当个五品侍郎,陈锦鲲的前途还是很远大的。
等宫人念完圣旨,皇帝又发言讲了几句,之后应该就是让宫人上菜,大家吃好喝好,其间再有几个歌女唱唱歌,表演几个节目之类的。
前一世的阿瑜也参加过一些社交节目,大致也就那个样子,所以这一世就算亲自参加皇帝举办的宴会,无非也是大同小异,没有什么新鲜感,顶多人多一些而已。
正当阿瑜以为可以正式开吃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皇后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说,要跟皇帝陛下送礼,皇帝司徒复山看上去很是惊讶,阿瑜猜可能是两口子没有商量好,皇帝可能不知道皇后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送自己礼物。
可谁也没有想到皇后送皇帝的礼物这样特别。
“陛下,为了给陛下乞福,我曾经到寺庙中请得道高僧作法,他告诉我要至亲之血真诚请愿方可成功。太子孝心,特意用黄金做了一个黄金鼎,请高僧颂经七七四十九天,才把这法器做好。”
皇后给宫人使了一个眼色,那宫人马上心领神会的招呼几个小太监往殿中央搬进一个黄金鼎,然后,皇后又说:“如今法器已经做好,而陛下的至亲必定是我和太子莫属,本宫虽是女流之辈,却愿以自己最诚挚的心为陛下乞福,祝陛下身体康健,万寿无疆。”
说完,皇后居然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朝自己的手心处一割,顿时一滴滴的血液从掌心处流出,慢慢的流到那个黄金鼎中。
阿瑜看到那鲜红的血液,不由的心头一跳,心说这皇后还真敢对自己下狠心呀。
这本来是一处绝妙的苦肉计,用自己的血来为皇帝增寿乞福,这是好多苦情戏里女人的戏码,用了之后,大多数的男人都会有所动容,可是阿瑜看坐在龙椅上的司徒复山,表情却十分微妙。
不像是心疼,也不像是惊叹,反而是淡淡的厌恶和愤怒,像是想要发作却又隐忍未发,阿瑜心想,看样子皇后在后宫中不是很得宠呀,连这样的戏码都用上了,皇帝也没有被她的表现有所感动。
“母后,这样的事情应当用儿臣来做,怎么可以伤到你自己呢?”宴席上有一个清秀的男子走上前,用一块手帕包好皇后受伤的手。
“太子,你为你父王做得够多了,其他的事情就让你母后来做吧。你派人做好黄金鼎,又不远万里请高僧作法颂经,你父王都是知道的。”皇后说着,眼睛瞟了瞟坐在身边的皇帝。
皇帝看到这母子俩,还是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挥挥手对皇后说:“你还是下去吧,叫太医给你看看。”
“父王……”太子似乎还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带着你母后去看太医?”皇帝看着太子司徒焱的眼神不光是厌恶,隐隐还带着几分愤怒。
司徒焱触到司徒复山那样的眼神,不由的身上一颤,然后真的灰溜溜的带着皇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