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就在陈瑶婷被九公主司徒莲戏弄之时,阿瑜却在这宫里面迷了路,她刚才没提防吃了别人一闷棍,等醒来之后,却不在原先呆着的地方。
这宫里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于阿瑜这个没来过几回的女人来说,确实找回去有一定的难度。(咳咳,顺便说一下,女主不是路痴哈。)
正当阿瑜绕过一处高高的宫墙,经过一片破败的寝宫时,心里面正感慨这宫里面怎么还有这样的地方,却没有想到那扇坑坑洼洼写满了岁月痕迹的木门居然打开了,从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进来吧,我等你多时了。”
阿瑜的心里面顿了一下,虽然心中莫名惊讶,但是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一脚踏进门里面。
走进门内,阿瑜更是觉得吃惊不小,因为里面的景象比外面更加的凄凉不堪。院子里面的东西都是破旧纷乱的,上面还积着厚厚的灰尘,墙角里还结着蜘蛛网,若是不是里面还有一个人,阿瑜真要以为这里是没有人住的地方。
阿瑜再看向那个站在门内的女子,一身素衣,脸色苍白,虽面容憔悴,眼圈发黑,但眉眼唇角间依稀可以看出清秀的模样,年轻时肯定也是一个美人。
阿瑜看着那张脸,忽然觉得有些面熟,但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她张着嘴,觉得那人的名字仿佛要脱口而出,可脑子一混沌,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那个女子看到阿瑜惊讶的模样,反倒轻哼一声,自己先开了口:“陈兮瑜,你是不是很惊讶,本宫居然落魄到这般模样?”
皇后?!
起先阿瑜还不敢确定,但听到那人的声音之后,记忆中的片段马上跟几个月前宫殿盛宴中那个凤冠霞帔,华丽无边,举手投足间透着高贵与盛气凌人的女子重叠,陡然间阿瑜觉得更加的惊讶。
但好在阿瑜前一世也是在商界摸爬滚打一番的女人,世面也见过不少,马上收起了脸上异样的神情,还皇后一个轻蔑的微笑:“皇后大人,如果不是你亲口提起,我还真想不到今天看到的是你,想必这冷宫里面没人伺侯,人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吧。”
其实阿瑜也觉得很奇怪,上一回胭脂铺子里面出事,莫愁姑娘说是皇后指使她做的,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高高在上的皇后大人为什么会跟她一个小小的商户女子过不去?今天正好碰上这样一个机会,她倒还真想问一问。
“没想到皇后居然认得我这小小的商户女,可是如果阿瑜没记错的话,我陈兮瑜跟皇后并无交集,更谈不上得罪,今天也是我们第一回私下里见面和说话,怎么皇后大人看见我,就像跟我有血海深仇一样?”
可是,欧阳雪看着阿瑜,冷漠的眼神里面忽然生出几分凌厉的恨意,咬着牙对阿瑜说:“陈兮瑜,我恨不得能喝你血,吃你肉,撕了你,剁碎了,好去祭奠我那九泉之下的焱儿。”
原来是为了太子,可是自己好像也没对太子做什么,顶多是司徒焱没事来挑衅自己,又被自己挡了回去而已。
“太子的死的确让人惋惜,但他的死又岂是我一个小小的商户女能够左右的?皇后为什么有这样大的怨恨,居然把太子的死算在我的头上?”
“那是因为你有一个‘好夫婿’,跟你一样的心狠手辣,卑鄙无耻。”
阿瑜不由心中冷笑一声,反正这冷宫里面也没有别人,索性跟这个疯女人把事情说开来:“要说心狠手辣,卑鄙无耻,我怎么比得上皇后大人?想当初,我刚来京都,还未站稳脚跟,皇后大人就派莫愁姑娘到我的胭脂铺子里捣乱。我还真搞不懂,我一介平民女子如何就碍了高高在上,日理万机的皇后大人?”
“你不明白?那我告诉你。如果当初不是你,如何会让我们在渝县的事情世人皆知?如果不是你那夫婿,怎么会全国都掀起惩治贪腐的风波,以至于我们欧阳一族在朝中的势力都大受打击,更不会让焱儿被他的父皇所厌嫌。你就是带来我们母子厄运的祸根,只恨我当初没有及时处理掉你,才会让你若出这么多的麻烦,带给我们这么多的厄运。”欧阳雪恶狠狠的瞪着阿瑜,恨不得生生的把她吞下。
阿瑜恍然大悟,原来唐老夫人的后台不是别人,正是皇后和太子,难怪唐家人那样嚣张,敢情是有这样一棵大树撑腰。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如今太子已死,皇后被废,欧阳氏族已倒,阿瑜也不用顾忌他们。
“难怪你们会失败,原来都是一群糊涂蛋!”阿瑜笑骂着,俨然不把已经身陷冷宫的欧阳雪当一回事。
欧阳雪一听阿瑜的话,马上脸色一变,声音阴冷的道:“你说什么?”
“当初在渝县的时候,我只是不想做别人的傀儡,从来没想过要跟谁作对,是你们被他人利用和欺骗,把我当成眼中钉。至于后来渝县事发,只能怪你们作恶多端,该有此劫,我跟阿鲲最后的目的只是想求个公道,从来没想过要与谁为敌。”
“我原以为皇后也是士家出身,应该知书达理,却原来也是个是非不分,居心叵测,养着一帮奸险小人,做着黑心的生意,倒头来自己兵败山倒,大势已去,却全都怪在别人的头上!”
阿瑜一番话说得流畅,却把欧阳雪气得脸色发黑,指甲生生的抠进手掌心,像是要把阿瑜撕碎一般。
“你这贱人,当真以为我落到冷宫,就治不了你了?”欧阳雪只记得阿瑜刚才的话冒犯了自己,却从来不去想阿瑜的话有没有道理。
对于这种思想极端又偏激的人,阿瑜也是没辙,这无异于跟一个脑残讲道理,那是讲不通的。
阿瑜不想跟这个思想不正常的女人再说什么,“我言尽于此,想不想得明白是你自己的事情。陛下让你留在冷宫,却没有要你的性命,可见对你还有几分感情,至于你的儿子,也是他自己想要谋朝篡位,怨不得别人,我说完了,告辞。”
“站住!”欧阳雪见阿瑜转身要走,马上叫住她。
阿瑜在门口一顿,“你还有什么事?”
“你以为你做得都是对的?什么求个公道,什么谋朝篡位,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公道,凡是能登上君位者,哪一个不是手染鲜血,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你一个小小的商户女,又懂得什么?”
“说那昏君对我还留有几分感情,你又怎知他不是对我有所图谋?还有你那夫君一心为他卖命,难道没有见识过他的残忍与无情?你当你们可以一辈子享受太平的日子,怎么不想想他对自己的妻儿尚且如此,将来会又对你们怎样?我之所以叫住你是想问你一件事,陈锦鲲有没有告诉你,焱儿临死前说了什么?”
阿瑜听到欧阳雪的一番话,忽然觉得事情似乎不像自己以前想的那样简单。
而且,这夏末初秋的皇宫,突然让她感觉到一阵阴冷,就在刚才,墙外的大树枝叶居然摇动起来,按理说今天天气闷热,不应该有风。
可那树莫名的晃动一下,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树上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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