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瑜换上这一路上唯一带上的一件女装,端端正正的坐在马车里时,却把黄大人看得发愣。这一路上都说陈大人的小书童长得俊俏,却没有想到那原本就是陈大人的小媳妇。
等陈锦鲲把阿瑜的身份一说,所有人才全都明白过来。
黄大人最是惊喜,拍拍陈锦鲲的肩膀说:“陈大人,你瞒我们瞒得好苦啊。我说陈大人仪表堂堂,怎么可能是弯的呢?”
陈锦鲲的眼皮跳了两下,讪讪而笑:“黄大人,你想太多了。”
陈锦鲲心说,你觉得我瞒你们苦,可我比你们更辛苦。明明是正常的性取向,却要被手底下的人当成弯的,也不知道最近有多少长得好看一些的侍卫都情不自禁和自己保持着距离,被人误解的委屈你们谁懂?
黄大人想起这一路上阿瑜除了细心体贴的照顾陈锦鲲,还为陈大人出了不少的点子,甚至跟二皇子之间的误会,还有公主闹出来的那些事情,也是因为有阿瑜才让事情渐渐好转的,想到那位眉清目秀、机灵可人的小书童,不,小娘子,黄大人也不由的勾起嘴角,朝陈锦鲲一乐:“呵呵,陈大人好福气啊,娶了这样一位貌美如花,又机智过人的小娘子,真是羡煞旁人啊。”
“哪里哪里,我娘子身怀有孕,还望黄大人多多体谅,还有这次的事情……”陈锦鲲坐在马车上,朝黄大人拱拱手。
黄华标是朝中的老油条,自然明白陈锦鲲想说的是什么。虽然阿瑜只是以书童的身份跟在陈锦鲲的身边,但是随行的人员名单中并没有她,而且她又是女扮男装,隐瞒身份。如果传到皇帝的耳朵中,此事可大可小,要治一个欺君之罪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先不说陈锦鲲是这次送亲队伍的负责人,就凭他平常在皇帝面前举足轻重的地位,就不能不帮他打掩护。
所以,黄大人拍拍胸膛说:“陈大人放心,此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晓,我一定管住下面人的嘴巴,不会让他们胡说。这一行,陈大人有勇有谋,我们都对陈大人佩服得紧,断不是那种喜欢搬弄是非嚼舌根子的。柳御医,你说是吗?”
“哼!”柳御医瞪了一眼黄大人,刚才不肯相信自己的判断,现在又来要挟自己,这个黄华标真可恶。
陈锦鲲又向柳御医拱拱手:“大人,阿瑜还望你多照顾一二。”
柳大夫点点头,没有再言语。
陈锦鲲相信黄华标和柳大夫都不是那种爱告状的小人。就算他们真的到皇帝面前告自己一状,自己也不怕,最最重要的是,他以后马上要当爹了,不由的让陈锦鲲喜上眉梢。
安顿好回去的一些事,陈锦鲲又坐上了马车,只见阿瑜已经躺在马车上轻轻睡着了。
或许是这一趟真的很劳累,陈锦鲲发现阿瑜的脸色较出发前苍白许多,越发衬得她的小脸白得惹人怜爱。一双大眼睛就这样闭着,长长的眼睫毛就像是蝴蝶的羽翼,细细的长长的,让人忍不住想用手轻轻的触碰一下。
陈锦鲲怕阿瑜着凉,将自己的一件衣服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却没有想到这样轻微的动作居然惊醒了她,或许是怀孕的女人更加警觉一些,阿瑜瞬间便睁开了眼。
一看是陈锦鲲在自己身边,阿瑜刚刚悬起的心又放下许多,对着陈锦鲲嫣然一笑:“是你,阿鲲。”
陈锦鲲也还她一个轻轻的笑脸,“阿瑜,你好些吗?大夫说了,你现在怀了孕,身子虚,不应该太劳累,没事的话还是好好休息吧。”
“我没事呢。睡得太多,反而睡不着,那帮黑衣人是谁,黄大人知道吗?”阿瑜突然警惕的问道。
陈锦鲲摇摇头,“黄大人说,那帮人的武艺和招数都很面生,不像是中原人的功夫。”
这话反倒提醒了阿瑜,她细细思量一下,然后对陈锦鲲说:“阿鲲,我觉得那帮人来者不善。他们既然个个都遮住脸,肯定是怕我们认出他们来,更说明我们有可能看出他们的身份,最奇怪的是,那帮人不是冲着你来的,反倒像是冲着我来的。我仔细想了一想,我在野丘国并没有敌人,若是在大渝国的对手,又不可能大老远的跑到野丘国的边境来追杀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有可能。”
“是谁?”陈锦鲲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不知道是谁跟阿瑜有这样大的仇恨,居然在边境设下埋伏。
阿瑜慢慢的吐出三个字:“司徒莲。”
“是她?怎么可能?她虽然厌恶你,还不至于会向你下手,因为她不知道你的身份,恐怕厌恶我比厌恶你还多,况且她手下又没有什么人,哪里会找来这样一帮武艺高强的人特意来伏击你?”陈锦鲲不敢置信的说。
“正是因为厌恶你,她才向我下手。我不敢保证她一点也没有发现我的身份,如果你死在野丘国,大渝国的皇帝一定会追查,结果还会有些麻烦。可是我就不同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书童,死掉了便死掉了,只能怪他倒霉而已。虽然司徒莲现在没有人差谴,可你要记得她现在是野丘国大皇子的王妃,大皇子要想俘得美人心,替王妃做一两件不光彩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他或许不敢向大渝国的特使下手,但是要一个书童的小命还是可以办到的。”
阿瑜这样一说,不由的让陈锦鲲浑身一寒,他不是怕阿瑜说得不对,而是害怕真被阿瑜给猜中了。以司徒莲那小性子,还有临走前大皇子对司徒莲色咪咪的眼神,要真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陈锦鲲的脸色陡然一变,又吩咐下去,“所有侍卫分成三列,每隔四个时辰派一列人守护马车,绝对不能再有一点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