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严走后,阿瑜便回到陈府。
她并没有把司徒严今天威胁自己的事情告诉给任何一个人,因为她觉得那样会对自己,对自己身边的人不利。
告诉给司徒玉,只会加剧两兄弟之间的矛盾;告诉给陈锦鲲,只怕陈锦鲲会忍不住内心的怒火,到皇帝面前告他一状,可不管最后的结果怎样,都无法改变局势,只会加剧矛盾。而且,像司徒严那样的人,还真的做得出丧尽天良的事情。
反正允诺他三年,等三年之后,军工作坊应该已经上了轨道,再找个理由向司徒玉请辞,到时候想办法让陈锦鲲远离这个满是是非的朝廷,岂不悠哉悠哉?惹那么多事干什么?
可是一些事情并不如阿瑜所想,自己不惹事并不代表事情不会找上自己。
这一天,司徒玉又翻墙而过成为了“梁上君子”,因为事情太匆忙,他只有急匆匆的晚上赶来。
“六皇子是不是对翻墙有什么特殊爱好,有事没事的就喜欢翻墙进到我的家中?”陈锦鲲正和阿瑜坐在院子里面品茶,一抬头就瞧见站在墙头上的司徒玉,心中很是恼怒。
阿瑜白了他一眼,知道他又是在取笑司徒玉,不过以司徒玉的性子,肯定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恐怕不会这么晚跑来。
“六殿下不应该是在京都郊外监督建房的事情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难不成是建房遇上了什么阻碍?”阿瑜关心的问道。
司徒玉面有愧色:“阿瑜你猜的不错,确实是京都郊外出了事。”
他从墙上跳下来,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司徒玉为了在前朝旧址上建房,要先推掉那些旧宫殿,可是在动工的第五天,工地上突然出现了怪事。每天夜里面,工地上都听到鬼哭狼嚎般的声音,有的工匠们甚至还看到有鬼影在旧址上飘来飘去,搞得人心惶惶。
可这还不够,就在前两天夜里面,还有守夜的工匠莫名而死,而且死后样子极其恐怖,很多人说是冤鬼索命,前朝的旧主找人算帐来了。
大家受到了惊吓,没有人敢开工了,那些请来的工匠们个个都喊着回家,哪怕是司徒玉答应给他们双倍工钱他们也不干。
阿瑜一听,不由蹙着眉头问:“六皇子已经报官了吗?查出死去的那名工匠究竟是什么原因而死的?”
“前天就报了官,官府的仵作已经验过尸身,说是被人掐死的。可是凶手没有抓到,而那些工匠却个个喊着要走,我恩威并重也无法改变他们的心意,他们私下里已经逃走了五分之一,这剩下的人还是我扣压下来才把人留住的,否则现在都所剩无己。”
大渝国的工匠干活,工钱一般都是月结,这些人宁愿舍了工钱不要,也要逃走,可见真的是非常害怕。
“六皇子,你扣下那些人也没有用,只要凶手没有找到,这个“鬼”没有查出来,他们还是没有心思干活,你这样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阿瑜向司徒玉建议道。
司徒玉也觉得是这样,可是又想不到其他的好主意,他一想阿瑜平常的办法多,心急之下便跑来找阿瑜,却没想到又碰上陈锦鲲,只怕会引得他多想了。
“我也觉得这是治标不治本,但是工程这样紧,这件事情又这样麻烦,我只能暂时把人先扣下,然后另外搬“救兵”了。”司徒玉有些无奈的说。
陈锦鲲却朝他冷冷的一笑,“六皇子可真是有趣,不跑到宫里面搬救兵,反倒来找我娘子,你觉得一个怀孕的妇人会成为你的救兵吗?”
陈锦鲲的话里面是满满的醋味,想不到这男人一成亲之后,占有欲这么强,连自己的老婆被人请去当“军师”都不可以。
阿瑜瞥他一眼,转过脸对司徒玉说:“殿下,我觉得现在大家情绪都不好,不如暂时不开工,让工匠们在工地上休息两天,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等过两天之后再动工。最重要的是把在郊外旧址上闹事的那人给抓到,才能让大家放心。”
司徒玉的眼神不由一变:“阿瑜,你也觉得此事是有人搞鬼?”
“六殿下,我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我只信人定胜天。那旧址荒废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早不闹鬼,偏偏这时候出了人命案,这不是太凑巧了吗?”
司徒玉之前就有所怀疑,现在一听阿瑜的话,果然更加肯定,“好,阿瑜,我这就先放他们两天假,叫官差快一些查明此案。陈大人,此事事关重大,不得已才向尊夫人取经,切莫见怪。”
司徒玉说完,人已经消失在墙外。
陈锦鲲朝着那背影白了一眼,冷不丁的说:“他还真当这里是他家后院,想来就来,明天我一定要跟侯三说把那院墙砌高三尺。”
阿瑜看到陈锦鲲这孩子气的话语,忍不住轻轻一笑,埋怨他:“你呀,就知道跟六殿下耍小孩子脾气,六殿下现在忙着建房筹军费的事情,这些事本就不是他所擅长的,只是不想通过增加赋税来筹军费,这本是为百姓造福的好事,现在遇到了阻碍,我们理应帮他,你倒怎么要跟他结仇一样?”
陈锦鲲却不慌不忙的说:“若不是看他根本原因是不想增加百姓的赋税,我怎么会让他这么便宜进来?只是既然是想请你出主意,为什么大白天不来讨教,偏偏要半夜三更爬墙进来,这有一点皇子的样子吗?”
“六皇子性子冷淡,不喜欢按常理出牌,而且这事紧急,我想他才会一时着急就这样进来的。”阿瑜也觉得司徒玉的做法有些不妥,但更不想让陈锦鲲误会。
“知道你会替他说话,我哪里会那样小气?只是下一回,我一定会让侯管家把咱们院子里的围墙再砌高一点,免得这人进来像是踩进自己家的院子那样随便。”陈锦鲲说着,不由的撇一撇嘴。
他转过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低下头饶有兴趣的贴上阿瑜的小腹,在上面侧耳倾听,“阿瑜,你说我们的小宝宝现在长多大了?”
阿瑜不由觉得头晕,“那小家伙还不知道有没有长成形呢,你还在这里算他有多长,幼稚不幼稚呀?”
“别人都说,父母是感觉得到每一个孩子的成长。阿瑜,我们的小宝宝现在在你的肚子里,你有没有觉得他在慢慢长大?”
阿瑜不由扶额,陈锦鲲现在是爱心泛滥呀,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做爹,“等孩子出生至少还要半年,现在能有什么动静?你别烦我,等会儿我要跟阿九出去一趟。”
陈锦鲲马上问:“这大半夜的,你要去哪里?”
阿瑜神秘的说出两个字:“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