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经过刚才有惊无险的一幕之后,终于顺顺利利的回到家里,陈锦鲲还细心的叫下人准备好热水泡泡脚,刚才这一路上走来,两个人都同时觉得有些酸痛。
陈锦鲲想要学习武艺的心是真的,可是到了第二天一大早,阿瑜要他先扎一个时辰的马蹲,陈锦鲲便开始打退堂鼓了。
自己是想学好武艺保护阿瑜,但没想到学武艺还要练这个东西,阿瑜也看出他不是学武的材料,才会让他知难而退的。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陈锦鲲就头上冒汗,腿上发软,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疲惫。
“好了好了,你还是别练了。你身体的底子不适合练武,还是好好的做你我学问,当人的官吧。”阿瑜真心劝道。
可陈锦鲲却不肯善罢甘休,“娘子,我还行,说过我要学习武艺保护你的!”
“保护我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要用这种。你要是每天练武练得精疲力尽,哪里还有精神上朝?你的腿这样站着,今天上朝的时候会不会累?”
阿瑜这样一说,倒让陈锦鲲真的有些动摇起来,他想陛下同意他变革的想法,根据自己的政治主张去制定一些新的朝廷政策,到时候那些一直耀武扬威的士家大族,还有那些整天无所事事却尸位素餐的纨绔子弟就不用占着官位,浪费官粮了。
“好吧,阿瑜,我去做我的事情。想当初那些游手好闲的纨绔诬蔑你的清白,我这就上朝替你讨回来。”陈锦鲲说完,便兴冲冲的离去。
这话倒让阿瑜心生几分好奇,她早就知道陈锦鲲想要变革的想法,但具体会怎样做,却还不清楚,现在倒是可以拭目以待。
陈锦鲲到了朝廷之上,向皇帝司徒复山表明了自己对大渝国改革的几条想法,其中征兵令和减赋令得到司徒复山的肯定。
所谓的征兵令,就是大渝国的所有百姓,不管是士家子弟,还是普通农户,只要满了二十岁就要进入军营三年。三年之内,国家会付酬劳给这些入军营的男子,如果有人不想进军营,就必须付出十倍的酬劳给国家充当军费。
这样一来,那些出生穷困的孩子,可以进入军中暂时谋得一份生计,做得好的说不定还可以升为军官。而同时,那些怕在军中吃苦的富家子弟或是士家大族,也可以出钱让适龄的子孙免于征兵,前题就是得多交钱。
征兵令对大渝国所有的适龄男子都有效,哪怕是皇族也一样。
而减赋令更是简单,在大渝国耕种的百姓每一年都要交许多的赋税,有人头税,田间税,种子税……这些赋税就像是压在百姓身上的大山,让人喘不过气。
有些人勤快想多种一些荒地,可开荒之后要交的税更多,碰到恶劣的天气不但颗粒无收,反而欠衙门里的一大堆苛捐杂税,所以百姓们才流离失所,不愿意种地。
而减赋令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项福音。凡是愿意在一人地方种粮田五年以上,可以免去田间税和种子税,只交人头税;凡是开垦了荒地的,可以根据荒地的大不上,减去一部分人头税,只要你肯多种田,那么就可以减去赋税。
这样的政策,鼓励百姓耕种,也便于流民的减少。
司徒复山对这两项政策大加赞赏,朝廷上也有的官员随声附和,可是那些出身士家的官员却是对陈锦鲲的政策不冷不热,脸上隐隐还露出嗤之以鼻的神情。
皇帝司徒复山点了一个士家子弟的官员问道:“汝如何看之?”
那人便开始对陈锦鲲毫不留情的一顿批评:“陛下,以微臣之拙见,陈大人的新的治国之策不可行。非但不可行,反而会让大渝国变得越来越糟。”
司徒复山冷哼一声,虽然他早就知道这朝中会跟自己思想相近的官员少,没想到居然真的这么少,陈锦鲲的想法恰好就是司徒复山心中的想法,却没有想到真有这么多人敢公然反驳。
他不动声色的问道:“为何会越来越糟?”
那个官员或许是因为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或许是士族大家的背景让他信心十足,大声的在皇帝面前娓娓道来:“陛下,减赋令虽然可以开垦许多的荒地,但是朝廷会因此减免许多的赋税。赋税一旦少了,国家该如何运转?这大渝国上上下下,皇宫中里里外外都需要钱,若是赋税越来越少,国家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再者,征兵之策虽然可以暂时解决军中无新人的问题,可这越来越多的士兵,军饷从何而来?难道全靠不愿当兵的人讨钱吗?国家的钱越来越少,吃军饷的士兵又越来越多,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呀。”
这位士家子弟的官员说到这里,眼睛还四下瞟了瞟,瞧见那些听他发言的官员都点点头,不过那些点头的也差不多跟他一样,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士家子弟。
他或许为自己刚才的发言而沾沾自喜,却没有察觉到皇帝的脸色已经慢慢变了变。
司徒复山冷冷的注视着他,声音低沉的说:“卿真是高见呀,是你一个人是这样的想法,还是朝廷当中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