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深夜的时候,有一半的人留在山洞里面,另一半安照陈换鲲的吩咐,隐蔽在墓穴周围,果然当月亮刚刚挂上树梢的时候,有一个身着兽皮,头发蓬松的人悄悄向这边走过来……
他摸黑走到墓穴口,借着微弱的月光,找到白天丢下来的工具,继续沿着洞口挖下去。
陈锦鲲朝身边的方琼使了一个眼色,方琼心领神会,立刻如同一只豹子一样一跃而起,朝那人大喝一声,把那人吓了一个激灵,丢下工具转身就想跑,却被劈头盖脸的罗网给网住了。
那野人嘴巴里呜呜哇哇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看那动作像是在骂人。
陈锦鲲手底下的士兵不管那些,把那个人手脚绑了起来,然后把一团布塞进这货的嘴巴里,便再也不吵了。
大老远跑到这深山老林里面,总算有了一点发现,陈锦鲲满意的吩咐众人:“回山洞。”
山洞里面,阿瑜还在焦急的等待着陈锦鲲。
依照陈锦鲲的计策,本不需要他亲自去那里埋伏,方琼也说只要留给他几个人就行。可是陈锦鲲觉得不放心,而且让手下人去冒险,自己安心守在老营里,不是他陈锦鲲做事的风格。
所以,他安排人守在山洞里头,保护阿瑜的安全,自己去埋伏在树林之中。
当看到陈锦鲲和众人安危无恙的回来,阿瑜悬着的半颗心总算给放下了。
夜里面,明晃晃的山洞里面火光冲天,门口守着许多的士兵,以防狼群或者是其他人进来。
“先用石头把门口给堵上吧,咱们慢慢来审这个人。”陈锦鲲坐在中央,给手下人做了一个手势,他们便把抓住的那个“野人”给带上来。
“搜搜他的身上,看看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陈锦鲲又吩咐下去,底下人一阵乱摸,居然发现这个“野人”身上藏着不少的东西。
有火折子,几个煎好的煎饼,水壶,还有一本满是看不懂的文字的小册子。
虽然这个人身上穿着的是兽皮,脚上穿着的也是简陋的草鞋,但陈锦鲲已经看出来,这个人绝对不是真正的野人。
“你是什么人?来到这里做什么?”陈锦鲲朝那人问道。
可是那个“野人”嘴巴里呜呜哇哇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谁也听不懂。
方琼忍不住上前狠狠踹了他一脚,“奶奶的,你这该死的大靖狗,少跟老子装蒜!大人,这人他妈的就是大靖人,他们就算化成灰,老子都能认出来。”
其实陈锦鲲已经怀疑他是大靖人,刚才自己问问题的时候,看见他眨眨眼,故意装做听不懂,嘴里面胡乱说着什么,但看他的神态,陈锦鲲敏感的察觉,他至少听得懂自己的话,也知道自己是大渝国的人。
见那人不肯说实话,陈锦鲲拿起那本从他身上搜来的小册子一看,发现里面记载着一些文字,却不是本国的文字,也不是其他国家的文字。只在最后一页,随便画着一个地图,好像是周围的几座山脉,上面画着几个红色的小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陈锦鲲把方琼叫过来,轻声问道:“这图上的山,你可认识?”
方琼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对画图这东西还算识得一些,他皱着眉毛看了半天,不敢肯定的说:“这画的好像是隔壁的几个山包,离这里不算远。不过老子也不敢肯定,这附近的山长得都差不多,这大靖狗的图又画得这样差。”
方琼怕随口承认,万一不是,反倒耽误陈锦鲲的事,所以不敢给他肯定的答复。
陈锦鲲拧着眉沉思片刻,对方琼耳语几句,然后吩咐众人把那个抓住的大靖人看牢,再让大家好好休息。
可是阿瑜看得出来,陈锦鲲的心里面有事,阿瑜坐在他的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阿鲲?为什么你抓到人反而不高兴?”
陈锦鲲蓦然的叹一口气,“那人无疑是大靖国的奸细,他们呆在我们大渝国的山上,肯定是有所图谋。可是这明明是我大渝的土地,却不见我大渝国的将士守护,反而是鸠占鹊巢,你让我如何不痛心?”
跟陈锦鲲相处这么久,阿瑜知道他一直怀着一颗赤子之心,是个忠君爱民的好官,但他涉世经验太少,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太多的丑陋和肮脏,所以才会这样痛心疾首。
“阿鲲,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同你一样,大渝国有好人,但也有不少的坏人和坏官,不是所有人都怀着如你一样的心思。”
陈锦鲲眉间微微蹙起,语气带着愤恨,“我知道,有不少的尸位素餐者在位,天天吵着加军饷,却背地里干着猪狗不如的勾当。陛下刚刚给他们加了军饷,以为他们在边关受苦受累,却没有想到这帮人竟呆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干!”
说起这事阿瑜也觉得奇怪,按理说即便大渝国和大靖国之间没有战争,但在这里镇守边关的将士也应该有,为什么他们进到这边,却连一个大渝国的将士也没有看见,甚至连杆旗帜也没有?
“阿鲲,我们国家在这边没有派人守边关吗?”
阿瑜问起这事,更让陈锦鲲气愤,他是皇帝御定的右丞相人选,自然对这些朝中之事知道的不少,他愤愤的说:“大渝建国数十年,一直都有在大靖国派兵驻守,本来这前面的山谷就应该有人镇守,往北面再行二十里,就应该有个营地,每个月的边关奏报都是从那里送出去的。没想到这些人居然都在这边混日子,连有大靖国的奸细进来都不知道。”
“你说这些人究竟是不知道,还是装做不知道?”阿瑜提醒陈锦鲲,觉得这里面有隐情。
一听阿瑜的话,陈锦鲲的眉头拧得更紧,“你的是意思是说,这些人……”
听方琼的意思,这些大靖国的人潜进这深山里面不是一天两天,如今还呆在山里面,要不就是他们想要找的东西还没有全部找到,要不就是他们呆在这里还有其他的目的。
而拿给皇帝的边关奏报却对此事只字未提,如果不是这里守边关的将士都是怂包,就是他们故意闭目塞听,装做什么也不知道。
古往今来,改朝换代都是从军队发动叛变开始,如果正如阿瑜所猜想的,这里的问题肯定不小。
“阿鲲,你先别急,此事究竟怎样,我们还未全部知晓。不如等我们把人带回国,再把此事向陛下禀报。”阿瑜安慰陈锦鲲道。
可是陈锦鲲却并不这样想,“不,阿瑜,我还有一个新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