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昏暗的壁洞,里面点燃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壁洞里面只放得下一张床,和一方小桌,而陈锦鲲就坐在桌子旁边,借着昏暗的灯光,在纸上画画。
他画得聚精会神,连曾老当家悄悄走近都没有发觉。
曾大当家侧着身子,静静的瞧着他画画,画中画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灵动的眉眼间依稀觉得眼熟。
等看到陈锦鲲画完,曾大当家忍不住夸赞一句:“画得不错。”
陈锦鲲愣了一下,这才看到身旁站着一位老伯。
老当家抢过桌上的画纸,仔细瞧了一眼,然后确定上面画的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不由捋着胡子浅笑起来,“看样子你很喜欢花娘呀。”
“不知老伯是……”陈锦鲲不由问道。
“我是花娘的爹。”
陈锦鲲恍然大悟,像是突然明白过来,在这狭小的洞中居然给曾大当家行了一个大礼,当面郑重的跪拜起来:“多谢老伯这些年来对我娘子的照顾之恩。”
“你说什么?”曾大当家听到陈锦鲲的话,并不觉得高兴,反而脸上带着几分惊恐。
陈锦鲲起身说:“老伯,画中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我寻了五年的娘子,她叫阿瑜。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她的影踪,却没有想到在这布依国的山上看到她,多亏遇上老伯这样心善之人,才能保我娘子这么长时间的平安。”
本来老当家应该高兴,却情不自禁的抓住那幅画的一角,忍住想把那幅画揉烂的冲动,质问道:“你凭什么说花娘就是你的娘子?”
“连你也说我画的女子是花娘,可是那却是她五年前的样子,老伯难道没发现她穿的衣服和头发的式样都跟现在不同吗?”陈锦鲲反问道。
“哼哼,即便长得相像,也不能说花娘就是你的娘子。”
陈锦鲲定定的看了一眼老当家,说出许多只有跟花娘很亲密的人才知道的事情:“她是不是不喜欢吃辣,还喜欢吃甜食?是不是不喜欢下雨的天气,反而喜欢看日出和日落?是不是会一种奇怪的,让人看不懂的功夫,而且每天早上都要练习一遍?她还会做许多的糕点,而且花式种类繁多……”
陈锦鲲一件件、一桩桩的诉说着花娘的种种小细节,说得越多,老当家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陈锦鲲已经从老人难看的脸色里,看到了答案。
“老伯,我知道你跟阿瑜相处这么长时间,一定有不少的感情,换成是我,也会一下子接受不了。但是,你舍不得她,她却在家里面还有更多舍不下的人。我们还有两个孩子,女儿七岁,儿子五岁,他们五年前就一直看不到母亲,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她,我知道阿瑜在心底里面也很想见到他们。”陈锦鲲恳切的向曾大当家说道。
“哼哼,别说得老夫阻碍你们家人团聚似的。我说问你,她若是你的娘子,为何认不出你?难道你没有跟她相认吗?为什么她完全记不起你?”
面对这样的质问,陈锦鲲居然有点儿无言以对。
许久,他才慢慢道来:“我的娘子是因为我的原故,才被人害死的。如果我当初能够保护好她,就不会有现在的种种。五年前,她在身体虚弱的情况下生下我们的儿子,然后被迫跳下河,可以说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磨难。她记不起我,可能是脑海中不想回忆起那段痛苦的经历,但不管如何,我都会重新唤醒她的记忆,让她跟我回去。”
“既然她想不起你,肯定是因为你过去对她不好,她才会对你这样陌生,否则她早就把你记起来了。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花娘根本不是你的娘子,所以才想不起你。”老当家为了能够把花娘多留在身边,只能够打死都不承认。
可陈锦鲲却郑重的发誓:“她就是我的娘子。”
“呵呵,是不是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你过去对你的娘子不好,才让她受了大难后死去,如今看到一位跟你娘子有几分相像的女子,便认定那个是你的娘子,只不过是因为你心里面愧疚,误把花娘当作你的娘子而已。依我看,你的娘子跟花娘原本就是两个人,否则两个人的性格怎么会南辕北辙,那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