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遹眉一挑,笑容诡异,“我就算想瞒,能瞒过母妃吗?母妃派了人日夜监视我,事无巨细,都要向母妃禀报,无论我是否说实话,你都会知道,既如此,还不如直接说了的好。”
贾南风似笑非笑,“熙祖是第一天知道,我让人跟着你,保护你吗?”
“保护我?”司马遹笑的肩膀直抖,“母妃没有听到我刚才的话吗,我知道,你是让人监视我,不止我,还有父亲,我都知道。”
贾南风忽地敛了笑容,眼里有深思,“熙祖,告诉我,是什么让你今天这样大胆,无话不说?”
若没有十足把握,他不应该跟自己翻脸。
可除了羊献容如今深得太子殿下宠爱,她想不出,还有什么与往日不同。
更何况,羊献容是否受宠,与熙祖并没有什么关系。
司马遹不以为意,“我长大了,母妃,很多事我可以自己做主,就不劳母妃费心了。”
说罢转身出去,脊背挺的笔直。
贾南风狠狠攥紧了珠帘,“本宫就该从小打断你的背,让你永远匍匐在本宫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薛姑姑道,“太子妃,刚刚广陵王所言,会不会是真的?”
贾南风冷笑,“熙祖必定没有忘情于羊充华,不过本宫倒是没想到,他真敢承认!”
“那……太子妃要不要将此事禀报太子殿下?”薛姑姑有些兴奋。
殿下正宠羊充华,若知道广陵王与他同争一个女人,必定恼怒,父子之间生了嫌隙,于太子妃有益。
贾南风瞪她一眼,“你觉得有用吗?太子正宠羊充华,她跟熙祖之间的事,太子也知道,只是一直在装傻罢了,就算本宫禀报了殿下,熙祖在殿下那里,也有话说,反而是本宫枉做小人。”
薛姑姑气不过,“那要怎么办?就眼看着广陵王翻出太子妃的手心?”
贾南风眸子里透出森森的寒意,“暂时先让他们得意着,眼下最要紧的,是本宫要生个儿子,先立于不败之地才行。薛姑姑,晚上给殿下送补汤过去,本宫定要侍寝!”
说到生儿子,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管何太医医术多高明,开的药有多好,可太子不到她寝宫中来,一切都是枉然。
不过,不要以为这样她就无法可想,要想生子,她就有办法侍寝太子,看谁收拾得了谁。
“是,太子妃。”
晌午时分,宴席热热闹闹地开始,宫女们进进出出,上菜上酒,宾客们觥筹交错,猜拳行令,喝的十分畅快。
司马衷紧挨着羊献容坐着,见她脸色不好,不时轻声问一句,还体贴地命人端来参汤,满目温柔。
众人虽没有直接看过去,却都心知肚明,殿下果然正宠羊充华,不管是看在她腹中骨肉,还是她绝美的容貌、温顺的性子,都是个值得让男人去宠的女人。
相比之下,太子妃一人坐在一旁,明明妒忌、愤怒地嘴角都有些歪,却仍努力做出不在意的样子,与旁人谈笑,互相敬酒。
却不知羊献容只是敷衍着司马衷的问话,脑子里仍旧是那张与刘曜极为相似(其实就是他)的脸,越想越觉得发慌,脸色越发地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