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话是万万没有人敢说的,尤其越是到了后来,皇上更是亲小人,远贤臣,否则若没有他开口,杨氏三兄弟本事再大,如今又怎可能在朝中一手遮天?
如今倒好,杨家居然打起宗室亲王的主意来,且首先拿汝南王下手,这分明就是不想让皇上托政于他!
韩青无奈道,“皇上自打龙体不适,就一直养着,杨大人趁机对外称皇上需要静养,朝臣有事上奏,都需经他之手,于他有利的,就上奏,于他不利的,就压下,朝臣们还能如何?”
羊献容气的脸色发青,“太不像话了!偌大一个朝廷,就无人与他抗衡不成?”
“倒是有卫大人他们,可皇上如今不是宠信杨大人吗,总之其中千折百回,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
羊献容如何不知,但觉十分绝望,“那……皇上会如何处置汝南王?”
韩青道,“多亏有东海王、河间王等亲王力保,汝南王才没被抓捕下狱,皇上命御史台彻查此案。”
羊献容只听的手心一片冰凉,朝堂之争处处影响着后宫,一个不慎,倒霉的又何止羊家。
若汝南王能脱罪,朝中尚有人与杨家抗衡,如若不然……
“我要见父亲一面。”羊献容很快做了决定。
如今皇后和太子都在太极殿,对她的看管就松了些,她要回府一趟,当不是难事。
韩青道,“娘娘的意思是,要羊大人想办法救汝南王?”
“不错,父亲在朝中,也有些同僚好友,何况你方才说,东海王、河间王等亲王力保汝南王,事情还未到绝境,一定有办法的!我找个机会,给太子殿下提个醒,他必会明白。”羊献容信心满满。
韩青道,“娘娘所言甚是,不过此事需暗中进行,娘娘稍安勿躁,属下先打探打探情况再说。”
或许不必娘娘费心,皇上就能寻思过来,不再怀疑汝南王呢?
“好,那你也要小心。”
“属下明白。”
——
在太极殿西堂,司马炎正伏在床沿咳血,地上摆着的盆中已暗红一片,十分骇人。
“皇上觉得如何了?来,喝口水净口。”杨芷裙角上也溅了些血沫,却丝毫没有嫌弃的样子,反倒是一脸担忧,扶起司马炎来。
司马炎喘息着,脸色蜡黄,眉拧到一起,痛苦不堪。
“父皇……”司马衷跪在另一侧,泪眼涟涟。
“正度,哭什么,朕还没有死。”司马炎净了口,擦了唇上血渍水渍,精神反而好了些。
“是,儿臣不哭,父皇不会有事!”司马衷举袖擦泪,眼睛早已哭的红肿,“父皇一定不会有事,儿臣不要父皇离开!”
司马炎虚弱笑道,“正度,你年纪也不小了,还跟孩子一样闹脾气作甚?朕早晚大去,大晋的江山要交到你手上,你可要振作,不能让朕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