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儿臣先行告退。”司马遹行了一礼,匆匆离去。
贾南风满意地笑了,“我儿真是聪明,不枉本宫对他,寄予厚望。”
然而人再好,也是别人的儿子,这次谢才人设计害她不成,如果不是有司马遹为之求情,谢才人哪里还有命在。
换言之,正是因为有谢才人,司马遹才不得不含屈忍辱,听命于她,一旦谢才人不受她掌控,司马遹没了顾忌,就会立刻脱出她的手掌心。
更甚者,他如今受的压迫多重,将来的反击就多狠。
故她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死死掌控住司马遹,二是,自己生个儿子,就可将司马遹一脚踢开,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苍天捉弄,她始终没能再有孕,原先还盼着是因为太子不肯宠幸她,才找了那么多男人,可即使是年轻力壮,对她不敢稍有违抗的卜泰,也没能让她有孕,让她好不绝望。
贾谧却撇了撇嘴,“我倒觉得他太优柔寡断,难成大器。”
“别小看他,适当的隐忍并不是懦弱,而是蓄势待发,本宫养大的孩子,心里有数。”贾南风如何看不出司马遹跟太子一样,从未与她一心过。
“这么说,他还只是狼崽子?”贾谧仍旧不以为意,“也罢,姑母就拔了他的利爪利齿,养着逗闷就是了。对了,赵王有回信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了上去。
之前姑母写了密信,托他送到赵王手上,要他借进京奔丧之事,引兵入朝,逼宫夺权。
赵王对皇位,觊觎已久,此事正中下怀,自不会拒绝。
贾南风接过看了看,与她预想不差,即让贾谧点上烛火,将信烧了,“此事不可让旁人知道,另外,请楚王进宫议事。”
楚王司马玮,字彦度,是司马炎的第五子,母亲是审美人,与司马衷非一母所生。
他年纪虽轻,今年只二十岁,却已历任屯骑校尉、都督荆州诸军事,平南将军,镇南将军等职,地位颇高,也很有才华。
然此人虽有才能,却刚愎暴戾,嗜杀成性,汝南王司马亮多次教导过他,太保卫瓘更曾向司马炎上表,让楚王到封地去掌管政务,也收敛一下性子。
司马玮对此自是诸多仇恨,赵王趁机从中牵线搭桥,他竟也有意与贾家联手,谋夺朝政。
不过,因贾充过世后,他对贾南风一介女流干预朝政之事,十分瞧不上眼,故还在观望中。
“我明白,姑母放心吧,楚王虽有才,却没什么智谋,我只要让他清楚汝南王与卫瓘辅政之后,他会有的下场,他自然会为姑母做事。”贾谧十分自信地道。
贾南风点头,“去吧,一切小心。”
“好。”
侄儿走后,贾南风让人摆上酒来,小饮几杯后,脸颊通红,已有醉意,“卜泰。”
在外侯着的卜泰一听见她召唤,就又是怕,又是渴盼,渴盼这个女人在床第之间带给他的欢愉,同时又因为知道她的性子,在利用完自己之后,必会杀了自己。
待太子登基,太子妃就是皇后,怎会容许哪怕是小小的污点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