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芷,你这又是何必呢?”贾南风缓步过来,摇头叹息,“杨老夫人是一定会被处斩的,你求他们又有何用?杨氏余孽,一个不留,这是皇上的诏令,无可更改呢。”
杨芷猛回头瞪了她一会,似乎是想要发作,却忽又奔过来,重重跪在贾南风面前,不停叩头,“求皇后娘娘饶了我母亲!我、我甘愿做皇后娘娘的奴婢,为皇后娘娘当牛做马,只求娘娘能饶了奴婢的母亲,奴婢做什么都愿意,娘娘……”
庞氏泪流满面。
知女莫若母,季兰性子有多高傲,她比谁都清楚,尤其是季兰当上皇后、成为太后之后,更是觉得无比尊贵,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今日,若不是为了她的性命,季兰又何必对皇后卑躬屈膝,尊严全无——要知道,季兰以往最看不上的,就是皇后。
“哈哈哈……杨芷,杨季兰,你也有今天!”贾南风仰天长笑,那眉眼间的得意,仿佛最利的刀,直直刺进杨芷心里。
杨芷屈辱地咬紧牙,齿缝间有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当初你与杨骏老儿陷害本宫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你们父女二人毒死先皇,要谋害皇上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杨宛蕙害死小皇子,你不但不承认她的罪行,反而还要包庇她时,可曾想到会有今天?”贾南风并不只是自己得意,而是把先皇和羊献容的仇恨,一并算了进去,越发显得大义凛然,杀庞氏是为了替先皇报仇,是替天行道。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杨芷只是叩头,血流了满脸,“奴婢以后定要听从娘娘吩咐,求娘娘饶了奴婢的母亲,她没有错啊……”
“不,她有错,”贾南风弯腰,捏起她的下巴,硬是让她抬起头,轻声道,“她错就错在生了你,而你,又几次三番试图除掉本宫,本宫若不杀她,怎可能安心?”
“你……”杨芷惊骇莫名,所以她苦求这么久,竟是无用吗?
贾南风松手,拿丝帕擦了擦手,扔到杨芷脸上,“去问问你母亲,还有什么遗言吧,虽说就算有,能实现的机会,也不多。”
杨芷牙齿咬的咯咯响,忽然膝行几步,又跪到了羊献容面前,“容贵嫔,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包庇杨宛蕙那小畜牲,是她害了小皇子,与奴婢无关,与奴婢母亲无关,容贵嫔,你救救奴婢的母亲吧,求求你了!”
“本宫救不了,”羊献容面无表情,“杨芷,你不仅仅是害了熙昭,还想要本宫性命,本宫早就发过誓,与你不共戴天!至于杨老夫人,是皇上下令要斩她,本宫纵使相救,也有心无力。”
“不,你有!”杨芷急急道,“皇上那么宠你,一定会你的话,只要你开口,皇上一定会听的!”
“杨老夫人是杨骏之妻,本在夷三族之列,本宫求有何用?本宫为何要为了仇人的母亲,去求皇上恩典?杨芷,你当本宫的人情,是这么好讨要的吗?”羊献容冷笑。
杨芷彻底绝望,看看贾南风,又看看羊献容,“你们……你们……”
刘曜忽地站起来,抽出斩令牌,扬声道,“时辰已到,行刑!”
“是!”
刽子手自是毫无办法,上前验明庞氏正身,抽出她身后的死囚牌,按倒她,扬高了手里的刀。
“不!”杨芷叫的撕心裂肺,没命地往那边跑,“住手!刀下留……”
那刀在空中划了一道耀眼的弧,毫不留情地落下,刹那,鲜血飞溅,庞氏的人头就骨碌碌滚下刑台,一直滚到杨芷脚边,面孔向上,眼睛大睁,死死地瞪着她。
“母……噗……”杨芷狂喷出一口鲜血,软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