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可再犹豫了!”歧盛精神一震,着力劝说,“皇后城府太深,心狠手辣,可共患难,却不可共富贵,太保与汝南王被杀,洛阳城中人心不稳,朝野震动,若无人承担此罪责,人心难平,王爷何不趁这机会,诛杀贾氏一族,立此大功,皇上定会对王爷另眼相看。”
司马玮来回走了几趟,“容本王好好想想。”
“王爷要速下决断,迟了就来不及了!王爷不为自己想,难道不该为小主子想一想吗?”歧盛不只为他急,也为自己的性命着想,恨不能强按了他的脖子,要他点头答应。
司马玮心绪烦乱,“本王心中有数,你无须多说,下去吧。”
他年二十一,膝下只有一子,名司马范,今年只三岁,正是天真烂漫时,若随他出了什么事,的确让他心痛。
然万一皇后并无害他之心呢,他诛杀贾氏一族,必引起轰动,朝中贾氏党羽必不会甘休,日后也是麻烦不断。
到底如何做,真是难以取舍。
歧盛无奈,只好退了下去。
司马玮一夜未睡,却始终未下定决心,起兵对抗贾氏。
而就是这一耽搁,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
“启奏皇上,楚王一日之内,矫诏擅杀两位老臣,形同谋反,罪在不赦啊!”张华无比沉痛地道。
司马衷悲愤道,“朕对五弟真是太失望了!朕从未下诏诛杀皇祖父和卫爱卿,他二人死的冤枉,朕必要替他们平冤昭雪,报仇雪恨!”
朝臣们无不摇头叹息,好歹皇上还未昏庸绝情到如此地步,然而两位老臣已被满门抄斩,连卫夫人都命丧黄泉,一尸两命,实在是惨,就算将真凶正法,又能挽回些什么。
“皇上英明。”
“来人,传贾南风!”司马衷怒声道。
张华皱眉,“皇上之意是……”
司马衷冷笑,“朕未曾下诏,可五弟却是依诏令行事,除了贾南风,谁敢有此胆量,伪造诏令行事?”
张华却是帮着贾南风开脱,“皇上明鉴,皇后娘娘并未做过伪造诏令之事——”
“张爱卿不必多说,稍候一切自有分晓。”对于效忠贾南风之人,司马衷一向没有好感,即使是张华,也不例外。
张华只好退下。
过不多时,贾南风袅袅娜娜前来,盈盈拜倒,“臣妾见过皇上。”
那眉眼间的得意张扬,竟是掩饰不住的。
劲敌尽去,她大显身手的时候到来,如今的司马衷在她眼里,弱的如同一只猫,一只狗,除之是早晚的事,何须畏惧。
“贾南风,你可知罪!”司马衷看她这神采飞扬的模样,怒气便成倍增长,更是后悔没有早听羊献容的话,竟是养虎为患!
贾南风故做无辜,“皇上此话何意?臣妾有什么罪,请皇上明示。”
“还敢狡辩!”司马衷一拍龙案,“若非你趁朕受伤昏迷,伪造诏令,皇祖父与卫爱卿又怎会被杀,卫夫人与朕的皇子又怎会受惊而死,你还有何狡辩!”
“皇上怎能这样冤枉臣妾!”贾南风“惶然”道,“臣妾从未伪造过诏令,一切都是楚王与华廙同谋所为,与臣妾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