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南风阴冷一笑,转身进去。
程据为司马衷施针之后,他好歹是醒了过来,却面色惨青,身体极度虚弱,随时都能晕去。
羊献容不时为他擦一擦疼出来的冷汗,眼泪珍珠般往下落,一派楚楚可怜。
司马遹则站在一旁,垂眸不语,从他悲戚的脸容上看,他心中,也是十分难受的。
“容儿,你切莫哭了,”司马衷有气无力地道,“你就快要临盆,千万莫要再哭,伤了身子。”
“臣妾没事,可是皇上这样,臣妾……臣妾实在是罪该万死,如果不是为了臣妾……”羊献容越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若皇上不是为了救她,就不会被刺成重伤,贾南风也就没有机会,与楚王合谋,杀了两位老臣。
接下来的事,不用想也知道,贾南风定会让楚王承担所有罪责,自己则置身事外,日后这朝中,怕再无人是她对手了。
司马衷无力地咳了两声,“容儿莫哭,这是朕……心甘情愿的,你且放心,朕不会一错再错,贾南风……冷酷残忍,朕绝不会再容她、容她嚣张……朕要废了她……”
“父皇真要废了皇后?”司马遹惊喜,“这真是太好了,父皇,这……”
“熙祖,你是不是又高兴的太早了,自打本宫为后,皇上几次三番要废了本宫,结果怎样,本宫还是皇后,都几次了,你怎的还是不学乖。”
贾南风翩然而至,因早就知道这父子俩不待见她,故听到要被废的话,也早已不惊不惧,反而相当轻松。
司马遹也不怕被她听到,冷冷道,“母后怎就不想想,父皇为何要废你?你的所做所为,人神共愤,天理不容!”
“天理不容?”贾南风低低地笑,“熙祖,你这样说,本宫真是伤心,这么多年了,本宫处处为你打算,你竟一点不知感恩?”
“为儿臣打算?”司马遹简直要仰天大笑,“母后所做一切,哪一样不是为自己打算?母后真以为,让五皇叔承担了罪责,就可以撇干净了?父皇早已知道,伪造诏令,害了太祖父与卫大人的,不只是五皇叔,主谋是母后你,你有何狡辩的?”
贾南风淡然看着他,“是本宫所以为,你待怎的?”
事到如今,难道她还怕承认不成。
司马遹一呆,“你……”
“毒妇,你竟承认了!”司马衷惊怒道,“你、你为何要害了皇祖父与卫爱卿?你……”
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他嘴角也流下血来。
羊献容心痛莫名,“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皇上这又何必,”贾南风上前几步,拿手帕替司马衷擦嘴角的血,被他一下打开,她也不尴尬,直起身来,“汝南王跟楚王他们,本就有旧怨,臣妾不过稍稍推一把,让他们自相残杀罢了。皇上不会不知道,汝南王权势太大,而楚王有心谋朝篡位吧?臣妾助皇上除了这两大威胁,皇上不感激臣妾倒也罢了,怎的还怨恨起臣妾来,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