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又安慰了她几句,见她昏昏欲睡,支撑不住,就告辞出去。
刘曜将他送走,直到他走的不见人影了,才转回来,忍不住笑道,“容儿,你方才装的真像,我若不是提前知道,也要被你瞒过了。”
羊献容无奈道,“有何办法,既然你想出了这个法子,无论怎样,我都要装下去,方才我都忍不住要吐了,多亏石大哥离开了,不然准能被看出什么。”
她一连怀这几胎,孕吐都十分厉害,这次也不例外,故刚刚的难受,也不全是假装的。
“就算吐了也无妨,谁说染瘟疫的人不能吐的,二弟看到你这样子,已经信了,就算你吐,他也以为是你得病的缘故,不会怀疑的。”刘曜十分肯定地道。
羊献容将面纱摘了,将脸上的脏东西取下,道,“永明哥,你以后若是出门,就从外面把门锁了,免得石大哥或者你妻子会突然进来,外头若是有动静,我也有时间把这些都弄上。”
平时就不戴了,戴着实在难受,而且睡觉、吃饭什么的,都不方便。
刘曜点头,愧疚地道,“我知道,容儿,真是辛苦你了,是我没本事,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容儿一方面要忍受怀孕带来的折磨,还要装病,她柔弱的身体,哪支撑得住。
羊献容不在意地道,“这有什么辛苦,既然是我自己的选择,那无论有什么艰难痛苦,我都要承受下来,好在这样的日子也不会太长,再过几个月,孩子生了就好了。”
“对,咬咬牙,坚持坚持,就过去了。”刘曜抱着她,极尽安抚。
——
又是一季春暖花开日,三月天,草长莺飞,处处生机盎然。
休养了一个冬天后,梁贵嫔的身体稍稍好转,至少能够有力气,有彩蝶扶着,到外面走一走了。
不过,她容颜依然憔悴,身子瘦弱的皮包骨,两颊深陷,下巴尖的厉害,越发显得眼睛很大,眼神空洞,且她一天下来,几乎不开口,就那样呆呆看着某个不知名的方向,乍看上去,仿佛一具骷髅。
彩蝶每每看到她这样子,就难受的厉害,不过幸亏皇上对主子极尽耐心,也就只有在皇上来的时候,主子才能笑一笑,说句话了。
“娘娘可冷吗,把衣服披上吧?”彩蝶抖开大氅问道。
梁贵嫔照旧是没言语的。
她不是身上冷,是心里寒。
儿子是她的命,儿子没了,她也就等于没了半条命,穿再多衣服,也不会觉得暖和。
彩蝶叹口气,将大氅披在她身上,系好带子。
“三皇子,小心些跑,莫要摔了!”奶娘追着熙仲跑,气喘吁吁。
这么大的孩子,正是贪玩的时候,就算一天到头的跑,也不知道累。
熙仲拖着一只风筝,在前面跑的欢。
其实他并放不起来,那风筝就跟在他屁股后头,不过他玩的高兴,也不在意是否能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