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丫鬟正压着她的鞋子,她往外一抽鞋子,丫鬟顿时就醒了,“谁……”
司马欢如登时脸色惨变,若是被丫鬟告密,自己要逃走,钱月姗一定会打死她不可!
她想也没想,抓起桌上的茶壶,狠狠打在丫鬟头上。
鲜血一下子流出来,丫鬟叫都没能叫出,就倒了下去。
司马欢如第一次做这种事,吓的几乎要尖叫,更差点吐出来,可她现在一门心思想要逃,根本顾不上这些,扔掉茶壶,匆忙穿上鞋,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她没敢走前门,到厨房抓了把锅底灰抹在脸上,从后门跑出去,依着早就打听好的方向,跑向县衙。
她早想过了,就她一个人,是无论如何到不了洛阳的,说不定跑不多远,就会被钱温和钱月姗给抓回去,所以,她必须让吴兴县的县令相信,自己就是公主,他才会逐级上报,直到报给父皇母后。
她身上还有块父皇赏的玉佩,能证明她的身份,她一直贴身藏着,幸好没被钱温父女给抢了去。
从钱家到县衙,还有几十里的路呢,她就算跑的再快,也得大半天,她身上没有钱,也不能雇马车,但愿在到县衙之前,不要被钱温父女给追上。
她这衣衫破烂、满脸脏乱的样子,虽引来一些路人侧止,但却没有人上来相询问,毕竟在这乱世之中,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逃难而来,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好在她运气不错,直到跑到县衙,也没被钱温父女追上,她狠狠松了口气,上前击鼓。
衙役很快被惊动,跑了出来,县令简文临黑着脸出来,“何人击鼓?”
他方才正与小妾温存,忽然被打扰,心情怎么会好。
待到看到站在堂前的是个脏兮兮的孩子,就知道没什么没水可捞,更加恼怒。
“你就是县令?”司马欢如沉声问。
她此时虽然脏乱,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皇室风范与气度却是装不出来的,尤其她竟直视着一方父母官的眼睛说话,不卑不亢,就不是寻常的脏孩子能做到的。
“你好大的胆子!”简文临一拍惊堂木,“见到本官还不跪下!”
司马欢如抬高了下巴,“我是当朝清河公主,你还不够资格,要我下跪。”
简文临吃了一惊,接着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疯子,疯子!居然敢说自己是公主,哈哈哈……冒认皇亲是死罪,你这刁民,究竟是受何人指使,还不从实招来!”
司马欢如冷冷道,“我并没有冒认皇亲,我就是清河公主,你若不信,立刻着人上报,父皇自会派人来接我。”
简文临不笑了,这孩子说话齿清楚,眼神清明,不像是在说疯话,她既然知道冒认皇亲是死罪,应该不会明知故犯,难道……她真的是公主?
“你既是公主,为何流落到此,现下在何处落脚?”简文临毕竟为官多年,还是有考量的,并未直接叫人把她打出去。
司马欢如道,“我被钱温买做婢女,受尽钱月姗的折磨,你快派人将他父女二人抓来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