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在问你,丰度,”司马衷似笑非笑,“如今你在朝听政,朝臣们的意思,你也知道,他们当中有些人,力主立你为皇太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这一问,实在高明。
若司马炽表现的十分欢喜,甚至是迫不及待,则说明他功利心重,甚至是心怀不轨,定然惹人疑忌。
尤其现在,司马衷一直怀疑他害死了司马尚,若他再表现的非常想当储君,岂非更加显出他害司马尚之心,早已有之,他哪有这样笨!
故他只愣怔了一下,随即大大方方道,“皇兄取笑了,臣弟何德何能,不敢想皇太弟之事,朝臣们推举臣弟,非臣弟之意,臣弟惶恐。”
言下之意是说,我可没想当皇太弟,是朝臣们非要我当,我也没有办法。
司马衷“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那就好,朕还以为你定要当皇太弟不可,若是不能,必定心有怨气,朕还想着,要如何安抚你呢,既然你胸怀如此宽广,将成败得失看的这样淡,朕就放心了,不愧是朕的弟弟,好,好!”
司马炽一下傻了眼!
皇兄这是何意?难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依照大臣们的意见,立他为皇太弟,又怕他会心存怨恨,所以刚刚是拿话在试他?
他的答话分明是留了余地的,皇兄是真没听出来,还是故意装糊涂?
那,若他回答想要当皇太弟呢,皇兄难道还会立刻答应了他不成?
“皇兄……取笑了,臣弟哪有这样好,”司马炽暗暗恼恨,竟被这白痴给摆了一道,“恕臣弟斗胆,皇兄欲立谁为储君?”
司马衷微笑,摆了摆手,“此事不急,只要丰度你心怀大度,不计较这些,朕就放心了,回去吧。”
“皇兄——”
“嗯?”司马衷沉下了脸。
司马炽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再多说,“臣弟告退。”
说罢转身离去,面目瞬间变的狰狞。
想用这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打发,立别人为储君?
做梦!
他一定要是皇太弟,别的人,休想!
——
刘曜回邺城后,先回家见了母亲和孩子。
胡氏虽是一年没有见到他,但一直有收到他报平安的书信,知道他无恙,故他这一回来,她也没有太大的惊喜,问了他一些事,知道司马欢如已经回了宫,也就放了心。
卜英娥依旧是痴痴傻傻,不过约略能认人了,看到刘曜,眼神明显有些不一样,却说不出什么。
刘曜对她,更不会有什么话说,要卜泰照顾好她,即去了成都王府上。
司马颖先问了他一些关于洛阳的事,末了道,“河间王派了李含前来,邀本王共同起兵,讨伐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