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半夜,她也知道弄出太大动静,影响旁人歇息,又惹人不满,即尽量小声。
可这越是不想咳,越压不住,咳的极为痛苦。
“容姐姐?”连贵人被吵醒,低声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咳……”羊献容才一张口,就重重咳了几声。
连贵人摸了摸她的头,“倒是不烧,是不是渴了?我帮你倒点水。”
羊献容拉住她,“别忙了,我没事。”
“不能大意,你还怀着身孕呢。”连贵人硬是起了身,给她倒水喝。
皇上太狠了,容姐姐怀着先皇骨肉,还把她给送到浆洗房来, 要一个不当心,孩子有个闪失怎么办?
话说回来,这孩子不是皇上的,皇上当然不可能疼爱,没有明里暗里给容姐姐打胎,已经是不错了。
尽管两人已经很小心,不弄出太大动静,可还是有几人被吵醒,赵美人不耐烦地道,“就羊献容事儿多!要咳到外面咳,别吵着大家睡觉!”
“大胆,”羊献容冷冷道,“哀家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赵美人登时噎住。
连贵人摇了摇头,也不欲多说,好歹去厨房倒了杯热水,回来递给羊献容,“容姐姐,凑合着喝吧。”
“无妨,我……”羊献容才一起身,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跟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昏睡,直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
一睁眼,就看到连贵人正在给她擦汗。
“容姐姐,你终于醒了,”连贵人松了一口气,“你要再不醒,我可真就没办法了,来,快喝药吧。”
“我没事,这不是醒了吗。”羊献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经历过这许多事,她早已看开,尽力活着,若是活不了,也只能说是天意。
连贵人哭笑不得,“你这是醒了才这样说,若是醒不了……呸呸呸,我这说的什么,快喝药吧,太医说你是感染了风寒,所幸还没有烧起来,不然孩子可就危险了。”
一说到孩子,羊献容就摸上肚子,现在还不显呢,一条小生命却已经在她腹中孕育,这种感觉她不是第一次体会,却仍觉得很神圣,若不好好保护孩子,总归是对不起他。
“我没事了,你只顾照顾我,还没洗衣服吧?”羊献容几口把药喝了,“我现在觉得好多了,咱们去干活吧,免得她们又说三道四。”
“我去,你继续歇着,”连贵人收了碗,“你那份我来洗,你再休息休息。”
“我……”
“好,别争了,”连贵人硬是扶着她躺下,“有病就得先治好,要不然哪有力气做事?好好躺着啊,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想一想。”
羊献容还能说什么?
她虽是睡一觉后好了些,可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就算硬是出去,被冷风一吹,估计又要病起来。
连贵人帮她掖好被子,这才出去。
“娇贵的身子下贱的命,就知道拖累别人。”赵美人一边用力洗衣服,一边冷嘲热讽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