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英娥站了一会,居然什么都没说,默默端着盆出去。
在门外站了好一会的刘俭赶紧跑开,看母亲这样,应该是知道自己错了,但愿以后她能改过。
事实证明,羊献容这番话,对卜英娥的影响,真的很大。
在之后的日子中,卜英娥果然不再算计羊献容,还处处照顾她,帮她换药洗衣,一点怨言都没有。
虽说卜英娥并没有马上跟羊献容亲如姐妹,也故意表现的很冷淡,但羊献容知道,她已经过了心里那道坎,需要一个台阶下——毕竟之前一直不对付,忽然就亲亲热热,任谁也不可能转过这个弯。
将此事告诉胡氏后,胡氏一面赞叹羊献容的睿智大度,一面也尽量顾全卜英娥的面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尤其羊献容,更是很愿意让她照顾,不时道谢,与她说笑,卜英娥十分别扭,但真的没再怎样。
卜泰等人看到她的转变,也是十分高兴,这么久了,刘家总算可以有太平日子过了。
——
八月中,刘渊病情加重,自感不久于人事,即任命刘欢乐为太宰,刘洋为太傅,刘延年为太保,刘聪为大司马、大单于,据守太行山,刘裕为大司徒,刘曜为相国,与刘欢乐等人,共同辅政。
几天后,刘渊在光极殿病逝,称帝后在位两年,庙号“高祖”,后葬永光陵。
当夜,太子刘和继皇帝位,并向刘聪和刘曜发出讣告,要他们回平阳。
刘曜即立刻收兵,往回赶。
自古有规矩,某国有国丧,他国不可进攻,故司马越也下令收兵。
光极殿上,刘欢乐、刘洋、呼延攸等人,都在极力劝谏刘和,要他趁刘聪回平阳,收了他的兵权。
“这……是否太伤兄弟之间的情意,”父皇才逝,刘和哭的眼睛红肿,声音嘶哑,忽又被劝着对付自己的手足,心情更加沉痛,“四弟数年来南征北战,为我大汉立下汗马功劳,朕怎能……”
“皇上不可有妇人之仁啊,”呼延攸是他的亲舅舅,有些话旁人不敢说,他却没有什么顾忌,“楚王一向野心勃勃,一直在笼络朝臣,欲夺储君之位,如今他更是拥兵十万,目中无人,皇上若不及早收了他的兵权,他必成祸患啊!”
刘欢乐等人也都附和。
“这……”刘和仍旧犹豫。
到底是亲生兄弟,他又才登基,不得不防着天上下人悠悠之口。
“皇上,下诏吧,”呼延攸根本就不给他时间考虑,“命楚王一人进京,军队驻扎在城外,再命楚王交出兵权,养虎为患,终受其害啊!”
“朕再想想吧,”刘和有点烦躁,“四弟如果真有心反,就不会奉父皇之命据守太行山,或许我们都误会了,待四弟回京,朕会向他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