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曜有些意外,按照刘聪对他的猜忌,不该封赏他才对,就不怕他功高盖主吗?
转而一想,应该是觉得如果只封赏他人,不封赏自己,会落人口实吧,既如此,就先受着。
“谢皇上,臣定不忘为人臣子的本分。”
话说回来,这“开府仪同三司”不过是个名声好听,“车骑大将军”却是车骑将军中资深者任之,位比三公,典京师兵卫,掌宫卫,权力很大,刘聪也真是放心,如此封他。
“如此,朕就放心了。”刘聪表面并没有任何不满或者试探,微笑着道。
接着又有几名将领受封,众人纷纷向受封者道贺,自是皆大欢喜。
呼延皇后看了刘曜一眼,接着又低下头去。
“请大晋皇帝饮宴吧?”刘聪心情大好,笑眯眯地道。
“遵旨。”侍卫即下去带人。
不多时,司马炽披头散发地被带了上来,他身上穿的,还是被俘当日的龙袍,不过因十几天不曾沐浴梳妆,龙袍早已破烂不堪,脸上也满是污垢,哪还能看出原先一国之君的威仪。
他虽是屈辱地要死,却无法做出任何反抗,被押着从大殿外进来,一路到玉石阶下,所有人无不对他评头论足,嘲讽讥笑,他脸上阵红阵白,恨不能一头碰死阶下。
“大晋皇帝,别来无恙?”刘聪明知道司马炽已经被俘,“皇帝”一词对他来说,只意味着污辱与羞耻,却还是故意这样说,分明就是故意的。
司马炽咬牙切齿,“逆贼何敢污辱朕!不过是低贱匈奴人,敢配称皇帝,简直笑话!我大晋司马氏子孙,才是皇室正统!”
刘曜冷冷看着司马炽,不想他到了这等份上,还挺有气节的,敢骂皇上。
羊献容则轻轻摇了摇头,司马炽此举,不过是一心求死罢了,只要激怒刘聪,就会让他死个痛快,可惜,恐怕他未必能如愿。
“大胆!”刘粲上前怒喝,“司马炽,你已成阶下囚,还敢如此与我父皇说话,找死吗?”
“死又何妨!”司马炽厉声道,“朕生是大晋的人,死是大晋的鬼,绝不做亡国之奴,任尔等羞辱践踏!”
说罢竟猛地甩开侍卫,往柱上撞去。
在座还有大晋旧臣,见状无不惊呼,更是羞愧:皇上如此气节,他们却连以身殉国的勇气都没有,无颜见人啊!
刘聪大喝一声,“拦下!”
侍卫立刻蜂拥上前,将司马炽抓住。
司马炽纵有心求死,可他这些日子心情抑郁,饮食极差,身体早已虚弱疲惫不堪,并没有什么力气。
“放开朕,你们这些混蛋,放开!”
“大晋皇帝这又何必,”刘聪居然还好言相劝,“俗语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人死了,可就万事皆空了,你虽被我大汉俘虏,到底曾经是皇帝,难道朕还能亏待了你不成?想当初朕在洛阳时,还曾与是豫章王的你见过面,那时我们不是相谈甚欢?”
当初刘聪曾经在洛阳为人质,他担心性命会不保,即想办法要出头,即拖人找上了司马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