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无可能,”刘曜压低了些声音,“士光是皇上的儿子,却只被封了河内王,再者五弟被封为皇太弟,也只是皇上安抚人心之举,就算皇上因杀了先皇而心有愧疚,暂时无心动五弟,可士光的心思,却从不简单,他跟皇上宠信的那帮人走的近,难道真的是与他们交好吗?”
“不错,”羊献容也敛了笑容,“如此说来,皇太弟的处境果然是极危险的,永明哥,你要好好提醒皇太弟才行。”
“我知道,”刘曜的眉皱的极紧,“五弟到底年轻气盛,私底下与人喝酒时,总爱将为单太后报仇之事挂在嘴上,这话传来传去,早晚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敢会轻饶了他。”
前些天还有位朝臣与他说过,士光一次喝多了,在酒楼里就又哭又叫,说要杀了皇上为单太后报仇,现在外面猜测单太后之死真相的议论越来越多,早晚会坏事。
“皇太弟的做法虽不可取,却也情有可原,”羊献容叹气道,“到底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会让人做出不理智的事,像惠凤……”
忽又觉得事情已经过去,再提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让两人心里都不好受,就勉强笑了笑,没接着说。
刘曜也没接这话,“我会提醒五弟小心的。”
“嗯。”
——
刘粲此时就在靳准府上,正说起这事呢,“五皇叔也是大胆,居然在外头说这种话!不过这样也好,只要父皇知道他如此大胆,定不会饶了他!”
单太后不管怎么死的,反正落了个好名声,父皇已经够仁慈了,五皇叔居然还直嚷嚷着杀了父皇为她报仇,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死有猫腻吗?
“皇上这时候不会动皇太弟的,”靳准一边捋须一边道,“皇上立皇太弟,本就是为了彰显仁慈,若因为外头有些言论,就动皇太弟,岂不是承认单太后死的冤?”
“有道理,那咱们怎么办?”刘粲脸上甚至还带着些稚气,就已经如此狠毒,利欲熏心,不得不说,与刘聪对他的教导,是分不开的。
他虽才小小年纪,却已经觉得,男人就该狠,该享受就得享受,所有女人都可以玩,反正他们是匈奴人,又不是汉人,不必遵守那些迂腐的规定,只要不是亲生母亲和亲生姐妹,没有谁是不能动的。
所以,他并不认为父皇宠幸了单太后,有什么不对。
“先不要急,静观其变。”
“又是静观其变!”刘粲不满意了,“靳准,你可别忘了曾经答应过本王,会帮本王对付五皇叔,本王才帮你在父皇面前进言,还帮着你两个女儿进宫,王沈那些人,也是本王在父皇面前举荐的,你若不帮本王,本王可全给你说出去!”
靳准陪着笑脸,“王爷急什么!臣既然跟王爷是一条船上的人,就无论如何会帮王爷,背叛王爷,对臣有什么好处?”
“你知道就好。”刘粲哼道。
“臣自然是一心一意帮着王爷,只有王爷将来登基,臣才能与有荣焉,”靳准见他缓了脸色,胆子也大起来,“臣要王爷静观其变,并非推托之辞,而是因现在还不是动皇太弟的时候,要知道,中山王以及太保、石勒他们,可都是帮着皇太弟的,咱们必须一击而中,否则必受其累。”
“你说的有道理,”刘粲赞同地道,“那要如何才能一击而中?”
“王爷您想,太保为何会在朝中如此有权势,他站在皇太弟那边,就有那么多人帮着皇太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