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一边擦泪一边骂,“这些个杀千刀的,怎么就不能积点德,要害多少人才甘心!”
刘曜咬牙,“母亲放心,英娥的仇,我一定会报!”
如今家人都平安了,他再也没了顾忌,与二弟起兵,直捣平阳,杀靳准为英娥报仇!
“祖母,父亲,母亲,不好了!”司马欢如忽然大叫着跑进来,脸色苍白,“大哥不见了,大哥不见了!”
“义真?”胡氏大惊失色,“他今晨不是还在吗,怎么就不见了?”
“不知道啊,”司马欢如急的满脸是汗,“我去叫大哥吃饭呢,屋里却没有人,到处都找不到!”
刘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义真这孩子一向比较内敛,就算有什么事,也不爱说出来,卜英娥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他哭昏了好几次,该不会一时想不开,就……
“我去找找,”胡氏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急的不行,“这孩子,可别想不开,万一……呸呸呸,没有的事,我去找找!”
说罢急急跑了出去。
“祖母,我也去!”司马欢如跟着跑了出去。
刘曜虽不放心羊献容,可刘俭若有个什么,他更对不起卜英娥,即让黎锦好生照顾她,也跟着出去找。
找了一大圈,最终在卜英娥坟前,找到了刘俭。
他跪在那里,一直哭,但没有声音,越是这样,反而越让人心疼。
刘曜是第一个找到他的,毕竟“知子莫若父”,看到儿子这样悲伤,他心里,也非常不好受,“义真。”
刘俭回过头来看他,眼泪就没断过,“父亲……母亲她……还让你生气吗?”
刘曜顿时更加愧疚,“义真,我知道你一直怪我,没有好好对待你的母亲,可是我……”
“父亲不用解释,我都明白,”刘俭一边哭一边摇头,“是母亲有时候做的太过分,可是……可是母亲也是不想失去父亲,才会做出许多错事,我都明白……”
“义真,我……”刘曜发现,自己欠这个儿子很多很多,过去抱住他的头,“我对不起你。”
“父亲没有对不起我!”刘俭抱住他的腰,哭的更凶,“是母亲做了很多错事,可她现在也为了救容姨,牺牲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还清了,父亲不要再生母亲的气,也不要把母亲休了,母亲再不好,对父亲都是一心一意的,母亲跟我说过很多次,她后悔以前做过的错事,她生是刘家的人,死是刘家的鬼,父亲就原谅她吧……”
刘曜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英娥一直在努力地做好,她对容儿很好,对母亲也很好,她觉得欠了容儿,就有性命还回去,她是我刘永明的妻子,活着的时候是,死了也是!”
“多谢父亲……”刘俭泣不成声,最终哭昏在他怀里。
羊献容经此一病,到底还是落下了病根,身子比以前弱了不少,夏天怕热,冬天怕冷,一年四季都手脚冰凉,做不了重活。
然而即使如此,她到底还是保住了一条命,因为对卜英娥的愧疚,她对刘俭非常好,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甚至都顾不上自己那嗷嗷待哺的孩儿,反而让刘俭过意不去。
孩子取名“刘阐”,因是早产,也十分虚弱,胡氏精心喂养着,慢慢才强壮起来。
与此同时,刘曜与石勒整顿兵马,准备起兵。
却不料靳准得知刘曜与石勒的家人全被接走,知道他俩必然要造反,竟一不做,二不休,带兵冲入皇宫,杀了刘粲,跟着登基,自称“汉天王”,置百官,下诏将所有不服他的朝臣全都杀掉,好不得意。
有些朝臣被杀,还有几名因早听到风声,立刻出逃,去长安投奔刘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