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
郑煜澄转过身,对他搭手见礼:“王爷。”
卫元洲:“本王想问郑大人这头进度如何。”
郑煜澄并无难色:“尚且顺利。”
“这么说,昙州和益州那头,很快就能牵上线?”
郑煜澄没说话。
并州本不是大灾之地,但它被灾地裹挟,不可能不受波及,所以并州的要务,是对内固本守元,同时对外协作救助,作调控平衡之用。
“听闻大人在户部时,过手账目从无错漏,对数目尤其敏锐,眼下并州所需,恰是擅于精算理账之才。若能顺利度过此难,大人必定平步青云。”
“王爷谬赞。”
卫元洲:“不过本王要提醒大人,正因此事涉及诸州安稳,办成即大功,所以不乏有人想来分一杯羹。”
郑煜澄静默片刻,神色如常:“王爷有话不妨直说。”
卫元洲:“因贾桓之故,有不实流言传入长安,纵然郑大人把控有度,终不敌有人想要掺和进来。据本王所知,有人请奏出使并州协助大人,已得陛下允首,不日便到。若此人与你相熟,无异于如虎添翼,若意见相左,恐怕会耽误并州的进度。”
郑煜澄凤目微眯:“王爷可知是何人?”
卫元洲:“皇后母族胞弟,玢郡王慕容充。”
……
温幼蓉饱饱的,即便睡不着,也不妨碍她赖在床上休息。
郑芸菡坐在镜台前看她,想到了与卫元洲的约定。
如果她身份简单,一语带过就是,卫元洲不会专门找时间,唯一的可能,是她身份复杂,亦或尚有拿不准的猜测。
到了晚上,郑芸菡殷勤的给她备了一大桶热水,又让真儿善儿伺候,趁机溜出来,刚没入廊下夜色中,陡然身来一条手臂将她朝边上捞去。
嘴巴被捂住,熟悉的气息靠近。
似曾相识的场面。
皇宫义卖宫宴那日,她也是被卫元洲这样截到假山里,偷窥一晚上的。
“嘘,别出声,有人暗中守着你们。”
郑芸菡吓了一跳,眸色惊疑不定,心跳扑通扑通。
卫元洲浑身笼罩在熟悉的香气里,慢慢松开她:“你自然些走出去,就去舒邵住过的西院。”
郑芸菡没有犹豫,假装是夜色太黑走错方向,快步拐出去,朝西院去了。
卫元洲指尖轻捻,笑着追上去。
郑煜澄的人虽然监视,但不敢唐突。此刻里头的人正在沐浴,那人只能避着,反倒给他造了个机会。
西院,夜色清幽。
见到卫元洲,郑芸菡迎了几步:“这里!”
卫元洲心跳有些快,作沉稳状走过去。
两人站在一方院墙后,边上就是一丛竹枝。
郑芸菡十分不解:“王爷说有人在我们房外守着?”
卫元洲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嗯,可能是那个女子的人。”
郑芸菡非但不害怕,还豁然开朗。
这才对嘛,她一个金贵的姑娘,哪里有奴仆说赶走就真的走?
定是面上装着走,暗地里又保护。
可是一想到夜里有人暗中窥伺,郑芸菡还是抖了一下:“王爷知她是什么人?”
这样开门见山单刀直入,还真是不带花心思来求解。
可卫元洲并不生气失望,相反,他喜欢与她说话,喜欢与她挨在一起。
眼下能这样就很满足。
“有大致方向,但多为猜测,只是想给你提醒,所以昨日并未直言。”
郑芸菡:果然。
卫元洲没想用这个吊着她:“你们遇见
那日,她身边是不是有一支女卫,身手敏捷擅长暗袭?”
郑芸菡点头。
饶是大齐民风旷达,也鲜少有光明正大将女子作卫队,还练出这样厉害身手的例子。
卫元洲:“南边有漳州,多河流暗道,山势连绵。但放在八十年前,漳州远没有如今这般风调雨顺。”
郑芸菡读过游记,立马接话:“是劈山引流的那个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