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没有勇气做的事,全都被她做了。可他拼搏多年,不就是为了让她有一个强大稳健的靠山,不受拘束?
让她纵天纵地的闹一场,又有何妨。
郑煜堂莫名的平静下来:“三弟真的喜欢那个姑娘吗?”
郑芸菡捏着卫元洲的披风,一字一顿:“像大哥喜欢大嫂,如二哥在意阿呦。”
郑煜堂轻轻点头:“大哥与你同去。”
郑煜澄微怔。
温幼蓉看看两人,扬声高呼:“我也去!”
舒清桐轻轻拍她一下,自己却笑了。
少女的眼中的笑意点点绽放,散尽阴霾。
卫元洲淡淡开口,毫不留情的打破气氛:“郑大人,冬至宫宴,本王带不了那么多人,诸位尽可放心,本王会照看郑姑娘,不会让她闯祸胡来。”
……
冬至宫宴是皇室家宴,等闲人没有资格出席。
卫元洲先把人抱上马,再跟着翻身上马,将她严严实实拢在怀里。
卫元洲看着怀中安静的小姑娘,低声道:“难道不该问一句,为何我会今日回来?”
郑芸菡歪头瞅他,用眼神询问——那你为什么呢?
卫元洲轻哼一声,“我在外头做事,心爱的女人却要在家里选夫,你自己品品,几个男人受得了。”
郑芸菡吸吸鼻子,不知该怎么解释。
卫元洲笑着,啄了一下她的脸颊,声音压得很低:“是我回来晚了,才叫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以后所有的事,我都会陪你一起。所以,这一次就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郑芸菡一怔,他果然都听到了。
卫元洲不愿她再陷在刚才的情绪里,用披风蒙住她的脸,扬鞭打马,绝尘而去。飞驰奔出的一瞬,郑芸菡回过神来,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史靳和秦表姐的亲事!
怀章王的军马很快离去,侯府的宴席,除了忠烈侯缺席,一切照常进行。
侯府大门一侧,赵齐蒙抱着手臂倚在那里很久,低低的笑了一声。
居然是他,早该想到的。
……
赶去宫宴的路上,卫元洲扬声问她:“想好这人要怎么抢了吗?”
怀里的少女安静许久,轻轻点头。
耳边是呼啸风声
,不便说话,等快到宫门口时,卫元洲勒马慢行,与她商量对策:“你想的是什么办法?”
郑芸菡心虚的看他一眼:“办法是有,可是有些大胆,可能还会让你生气。”
卫元洲挑眉。
郑芸菡扭着身子真诚的看着他:“但这是权宜之计,情急之法,我还有后招的!”
卫元洲抬手转过她的脑袋:“除了把你自己赔出去,其他的都可以。”
郑芸菡:……
这时,宫门处传来熟悉的争辩声——
“为什么我不能进,我表姐就在里头,我只是晚了一个时辰没搭上她的车,你、你家表姐出嫁,你不送嫁的吗!?”
卫元洲勒马停下,郑芸菡怔怔的看着围在宫门口争辩的一群人,“晗双?”
……
宫宴过半,酒过三巡。
史靳捏着酒盏,似笑非笑的看着身边的女人:“你这表情,我都不敢喝你斟的酒。真怕被你毒死。”
秦蓁一晚上几乎没说过话,闻言瞥了史靳一眼,史靳眼神轻动,打趣她:“倘若郑煜星此刻醒了,你会不会激动地离开这闷死人的宴席?”
秦蓁转眼,仍是不语。
史靳的笑淡了些,原本十拿九稳的事,忽然就不那么确定了。即便郑煜星真的醒了,她这样跑出去是死罪,她可不是那种殉身保节,就算死也要见心上人一面的性子。
极大的可能,是她接受现实,甚至做好准备放弃那个男人,与此同时,她所有谈情说爱相夫教子的精力,都会变成和他相斗相杀一辈子的动力。
史靳的笑有些崩不住,原本以为选她是转机,现在看来,更像是选了个麻烦。他心烦意乱着,撞上太子隐隐含笑的眼神,也跟着冷了脸。
当日他放倒太子的人,带走池晗双,明明没有露脸,可就是从那日之后,这太子便盯上了他,防他防得紧,甚至给出长安女子任他选,唯独不可选池晗双的暗示,分明是看出他的心思。
这个男人,真是很难缠。
史靳自暴自弃的想,倘若后半生他真的要被秦蓁报复死,他死了也要来找这个罪魁祸首偿命。
太子盯着史靳那一桌,正欲提起定亲一事,宫奴忽然来报,怀章王回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