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幸之至。”
连安易握住叶佳灵伸出的手,淡漠的眸子漾开浅浅的笑意。他稍一用力,带着惊诧于他反应如此迅速的女人滑入舞池,半分注意都不再给关慕悦。
关慕悦不敢相信连安易能如此决绝地说出那些诛心之言,之后更是直接无视自己。
凝在眼中的泪倏然风干,女人温柔的眉眼逐渐崩裂。
她转过身欲上前再为自己辩驳,却被横插进来的宁卓拦住去路:“没见连总现在没空理你吗?”
关慕悦深吸一口气,复又笑道:“宁少何时喜欢多管闲事了?”
“连总好歹是我合作伙伴,我这不叫多管闲事叫路见不平。”宁卓双臂抱胸,似笑非笑道,“关小姐好歹出身名门,大庭广众下千万别做出有辱家门的事。”
“宁少说笑了,论起嚣张跋扈,满场宾客有谁能比得上你。”
连安易不在场,关慕悦也就懒得继续装出善解人意的模样,说出的话也变得尖锐。
“是吗?承蒙夸奖。”宁卓浑不在意地笑笑,“人生在世,本就分三六九等,嚣张跋扈也要看本钱的。想必,关小姐也极为认同吧?”
“那就希望宁少这辈子都能高坐神坛,千万不要掉下来,否则……”关慕悦意有所指地停下话头。
宁卓笑了两声:“就算终有一天我掉下神坛,也不会是因为关小姐。还望关小姐能多多保重,尽量活到我掉下神坛之日吧。”
他不紧不慢地放下高脚杯,打算找刚刚请他跳舞的小美女要个联系方式,动不动就脸红的小姑娘现在不多见呐。
关慕悦胸膛急速起伏,硬生生压下升腾的怒意,正欲出言反击,却听到转身离开的宁卓闲闲地丢来一句话:“听说,有个老墨被irs盯上了?”
话音刚落,关慕悦僵立当场,他知道了什么?
另一边,刚迈进舞池的叶佳灵就后悔了。
不是她不会跳舞,而是连安易实在太过引人注目,连带着今晚出现在他身边的第一个女人也受到满场宾客的格外关注。
无数道神色各异的目光落到身上时,叶佳灵下意识就想低头逃走。
连安易却用力揽住她的腰,与她十指紧紧交握,不许她临阵脱逃。男人沉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看着我,只看我。”
“我不行,真的不行。”叶佳灵的双唇不由自主地哆嗦,浑身针扎般难受,整个人软绵绵的没丝毫力气,每一步都是被男人拖着才能动。
其他人自然看到她极为不自然的舞步,投来的目光里又掺杂了不屑与嘲弄。
就这水平也好意思和连总一起跳?
头晕脑胀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胃里的东西也开始翻滚搅动,急于冲出重围。
“让我走吧,我受不了了!”叶佳灵带着哭腔祈求,只想尽快逃离。
周围人的目光几乎让她崩溃,还有数台闪光灯在不停亮起,她怕自己会当场失控。
“小灵儿,深呼吸,看着我,不要管别人。”连安易不许她逃,语气却越发温柔,“还记得我们在韦尔比耶的那支舞吗?”
“记、记得。”叶佳灵像濒死的鱼般用力呼吸,声音颤得不像话,但想起当时的场景还是不由自主地扯出几分笑,“你还给我唱歌、唱歌来着。”
她当然记得那支舞。
两人听完演奏会后去了一个当地人很喜欢去的酒吧,酒吧有乐队和麦克风供客人自娱自乐,他们进去的时候有人在唱王子乐队的《ich schenk dir die we》。
年轻的男人站在立麦前,古板严谨的德语在他的吟唱中变得深情款款:“ich werd niemals aufhrn,dich zu lieben/auch in tausend jahren nicht/und selbst wenn du abhaust, wenn du fortgehst/will ich, dass du weit, ich will nur dich……”
叶佳灵觉得唱得不错就多看几眼,同行的连安易虽没说什么,却在那人下台后第一时间脱掉西服外套走上去。
连安易先跟乐队耳语几句,得到对方肯定答复后才来到立麦边站定。
叶佳灵没想到他会是这反应,不由得失笑,怎么离开环海,这个向来以成熟稳重示人的男人会有如此幼稚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