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伤口在内侧,苏暮要看清楚伤口情况上药就不太方便。
除非是自己一个人,可以放飞自我一点搞一些不大雅观的姿势。
关键是现在旁边还有个人。
苏暮只能尽量弯下腰,凑近一点去看伤口周围哪里有脏污的。
擦完了周边,她又拿上小镊子,夹着棉条沾了点消毒酒精在周边清理。
平常不怎么使这个,苏暮用得有点艰难,勉强夹着往皮肤上怼,不小心怼到了伤口上,疼得苏暮倒吸了口凉气。
谢朝言说:“拿错了,轻点。”
他教苏暮该怎么拿那个镊子,苏暮照他说的做,动作还是略显笨拙。
棉团要么容易掉,要么就不小心戳到伤口上,疼得苏暮直抽气。
谢朝言看了会,有点看不下去,轻叹:“我来吧。”
苏暮:“!”所以她这是蠢到正牌医生已经看不下去了吗。
其实苏暮平常确实很少自己处理这些。
她体质不好,经常容易生病,每次都是家里人悉心照料着。
苏暮在家就是全家上下的宝,大家都宠着,以至于长大后一旦有个什么小病小痛,不用她自己操心,家里人先拉着上下看了起来。
要么有家人要么有医生,这种亲自动手的事好像还没怎么做过。
所以,说起来多少还是有点娇气。
当谢朝言捏着她小腿把她脚搁过去的时候,苏暮心里忽然紧了紧。
她说:“那个,要不还是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谢朝言一手拿着镊子,动作熟练地夹了个棉团出来沾上消毒酒精。
他垂着眼,没什么特别情绪:“没事,我经常也会给病人处理这些,不要紧。”
看着正经又严谨,没半点私心之说。
也是。
人家本职就是医生,帮着处理伤口而已。
这有什么。
苏暮说:“那麻烦了。”
谢朝言动作很快,又细致,没一会儿就清理干净伤口周边,紧接着准备给她上药。
伤口在脚内侧,他本是捏着她的裤腿那儿,手没有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小腿和脚腕那儿的皮肤太细嫩,苏暮觉得他掌心的温度和触感可以清楚地传达过来。
布料摩擦,那种触碰的感觉根本就难以忽视。
苏暮垂眼看着他的动作,顺便,又看了看他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他在专心给她上药,似是没注意其他。
苏暮才发觉他皮肤底子也很好,属于那种没什么瑕疵的,那双眼睛也漂亮,眼皮是扇形,有一个弧度,所以才有自己的特色。
笑的时候温柔,不笑又清冷。
“这儿,疼吗?”谢朝言忽的出声问她,指腹捏了捏她伤口边缘的一块位置。
苏暮摇头。
“那这儿呢。”他手换了个位置,捏住她的脚,摁下她脚踝的一处位置。
苏暮嘶了声,吃痛:“有点。”
谢朝言说:“脚踝这儿扭到了。”
“我刚刚走路也确实有点疼,但是骨头好像没磕到。”
“软组织挫伤,应该是韧带那儿,不过没那么严重,我帮你上点药。”
苏暮连忙道:“等等——”
谢朝言动作停住,抬眼看她。
脚这种部位,说敏感,其实也还好,可到底是平常不常给人碰着的位置。
苏暮觉得尴尬。
她默默把腿收回来:“这些我回去自己弄吧,还是不麻烦您了。”
谢朝言嗯了声:“也行。”
接着车内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苏暮默默揉腿,谢朝言清理东西。
只有收拾东西的声音。
苏暮等他弄完,安静之余看过去,刚好瞧见谢朝言将消毒药水那些基础药品放进医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