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假装看面前的剧目,想听他们在聊什么,就是距离并不近,听不清。
苏暮只能打量对方神情。
谢朝言很快点起了根烟,波澜不兴地抽,也不说话,像是等面前的人自己说完,之后不过是敛着视线会扫对方两眼,再没别的。
她觉得谢朝言应该是觉得烦,不大想搭理对方。
以上次亲耳听过他和别的女人对话经验,这时候的他往往都挺残忍,能说出来的话更贴近于他的年龄,直白、不留情面。
或者说,也许真实的谢朝言就是这样。
不过是怕吓到那些不熟的人,装出来的表象。
苏暮看得很直接,谢朝言察觉到视线,很快侧眸看了过来。
是极为淡漫的目光。
她没避开,两人就这么隔空看着。
末了,谢朝言捏着烟的手微动,他视线没移走,一直盯着她看。
苏暮莫名觉得,他是在跟自己打招呼。
她点头,算是回他。
出去时谢予还在打电话,瞧见她,之后过了几分钟才挂。
两人再进去时那儿已经没了谢朝言的身影,苏暮没提碰到他这事。
进场后,谢予问:“暮暮,你怎么不问问我最近那么多电话都是和谁打?”
苏暮说:“你学校老师的电话,肯定是有事,我问着干什么。”
谢予笑:“那你还真是信任我。”
他沉默了会,说:“其实,我可能以后想考研。”
“那就考啊。”
医科生考博考硕的很多,相反单是大学毕业资历还算浅的,做这行需要时间沉淀,很辛苦,苏暮知道。
“但是我可能是去国外,最近学校老师一直在找我说,学校有名额和加州伯克利对接,可以去做一年交换生,之后适应了国外生活如果成绩优异可以直接在国外考研究生,老师说这个机会很难得。”
苏暮一时没回话。
她不是不懂谢予的意思,如果去做交换生,今年过几个月就得走。
之后出了国,学习压力更重,又隔那么远,什么时候能回来一次都说不定,更别说去了要多少年才能完全结束学业回国,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见。
谢予有潜力,学习认真,苏暮知道他有往上有很大奔头。
他肯定不想放弃。
苏暮说:“那也挺好的,出国也没事啊,现在坐飞机这么便捷,有什么不好说的。”
“这不是怕吗,怕咱们俩有什么,你说那么多人都害怕异地恋,到时候咱们还隔这么远,万一……”
许是这个话题太敏感,谢予说着顿了下,转而笑了:“算了,我能不能去还不一定呢,到时候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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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戏听完,出去时入了夜。
谢予送她回去,但苏暮没回学校,时间还早,在他走后就去附近散了散步。
不知道脑袋在想什么,可能是那会戏曲声太大,到现在还有点晕,脑海里一直是昆曲的那种唱腔。
即使入了春,北方的夜仍然有点冷。
苏暮裹了裹身上薄外套,在找了个街边长椅坐下。
拿出很长一段时间没碰过的白色烟盒,抽了根细长的烟出来。
谢予不喜欢她抽烟,这段时间就一直没怎么碰。
可人吧,不好的瘾难戒,久了多少会有点想。
就像顽固的劣根性,知道一件事不好,仍然控制不住地踩着底线去做,有第一次就难回头。
她挡着风,拿打火机去点烟。
清脆的一声响,火苗被风吹灭了。
再摁一下,又灭了。
打火机太久没用,真不行了。
她甩了甩打火机,接连又摁了几下,依然如此。
等着抽烟的人就恨这种事,苏暮有点着急,都想砸两下这打火机时,旁边忽的传来一道沉冽声音:“要借火么。”
苏暮错愕,抬头看去,深夜里,对上谢朝言那双漂亮的眸。
他一身黑衣,整个人近乎是隐在夜色中,手插在口袋里,垂眸瞧她。
要不是熟悉的声音,第一眼她还要认不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