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关门休息,没想到白渊又飞快从他旁边挤了出去,“等等,等等!我还有东西没拿。”
一分钟后,他抱着一瓶装着那束香槟玫瑰的花瓶钻进房里,认认真真地摆在了床头柜子上。
新买的白瓷瓶毫无瑕疵,常见的大肚细颈的器型款式。
月色洒在窗边床上,连同那柜子上的香槟玫瑰,拢上温柔的轻纱,沾着水珠,另有一番美感。
倒不知道他还有要鲜花陪睡的爱好,边城挨在床边,看他已经躺好,端端正正地躺在一边睁着眼睛看他,问道,“你怎么睡觉也要带着你的玫瑰?”
“这是送你的。”白渊动了动盖在腹部被子上的十指,眼珠子一动,往他那看去,“当然得送来你房间给你好好欣赏。”一副生怕自己的心意被忽略的样子。
于是这次边城又看了眼那束玫瑰,白色的瓶子香槟色的花,他诚心夸赞,“的确好看,你懂得挑。”
白渊眼睛亮了下,立刻躺着转身面向边城,仰脸看他,“我隔几天给你换一束怎么样?你喜欢,天天给你看。”
这倒不必,他讨厌麻烦,更不喜欢麻烦别人,无亲无故得了一份好,就像欠了别人情一样。边城垂下眼,想了想,“我并没有很喜欢。你不必这样。”
他掀开被子坐在另一边。有一瞬间他感觉到一种巨大的落差感。忽然想起了昨晚上,他是躺着睡觉,白渊却是坐在他旁边的。而如今换了间房间,两人就像身份也互换了一样。
但他总不会半夜摇醒白渊,再说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他拿起那本没看完的书,背靠着枕头坐在床上看。
白渊只需要抬起头,就能看到那本厚书的封面——《论向导的自我修养》。
还有边城身上探出,把书籍裹成一个薄茧的精神力。
边城的眼睛向着书籍,眼里却是黑沉沉空茫茫的一片,唯有身上的精神线纠缠着来‘看书’。他虽然日常不用眼,却依旧保留着一个健全人的用眼习惯。
多好的眼睛啊,怎么就……白渊交缠的十指在被面上飞快地动着,昭示着他心里的不平静。他没忍住盯着那双无神的双眼看,黑白分明,眼角微微耷着,天然往外的眼线,带着股慵懒的风情。有时候,眼波流转间,都能让人屏住呼吸的好看。
想亲亲它。
没多久,边城就感觉到书的封面被人戳了两下。他放下书,微微侧头俯视着白渊,“你怎么还不睡?”白渊一个打滚爬起来,把枕头竖着立起压在身后,又拉了下被子,和边城并肩半躺在床头,双手抱臂,侧头看他,心里痒痒。
“我还睡不着,咱们要不要说说话?”白渊友好建议,“来加深一下咱们彼此间的认识?”
边城沉默了一会儿,“说什么?”
“就说……说,嗯,”白渊陷入了为难,他捏了捏指腹,竭力找话题,“说什么好呢?说说今天的事吧。我看你回来的时候不是很开心的模样。”
边城笑了出来,“这你也注意到?”
他当然注意到,他一直在看着边城。白渊连声催促他,“所以你有什么烦心事?等等,你先别说,我猜猜。你是看到邀请函才不高兴的。和你那个安危不明的学生有关吗?”
但他很快又否认了,“不对,她失踪的时候你也没有这么急过,现在只是确认她至少这一个月是安全的,你也没理由拉着脸。我再想想,自由塔……自由塔……是因为,秦法吗?”
时隔不久,又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边城把书放在了一边的柜子上,抬起玻璃水杯,喝了一口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是你的哨兵……”
“她不是,你才是我的哨兵。”边城飞快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