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照做就是,娘那边我会去和她说。
是。
景年走了,程跃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起床把衣服换上,等到衣服穿好确认无误再把头发盘起用一根玉簪别好,接着才把门打开让丫鬟们送上漱洗用具。
这是程跃在宁府住的期间不得不养成的习惯,这里分工明确,主人屋里从不放这些漱洗用具,都是丫鬟们早起侍候时一并送上的,要想漱洗只能吩咐她们送上。
洗漱完了,程跃才像平日那样走到院里练练身手,但和平日有所不同的是,练没多久,程跃看到一向侍候景年的洛秋带着几个面生的丫鬟走进院里。
程跃转念一想,便忆起了这是景年的吩咐。
出了一身汗,程跃才停手收势走向廊口,对一直静候他的洛秋说道:我不用人侍候,你让她们回去吧。
洛秋不卑不亢地答道:少夫人,这是少爷的吩咐,说一定要留几个人侍候您,若您不满意她们几个,我再换。
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跃想再说些什么,但一看洛秋坚决的态度,便无奈作罢。
程跃从来只当自己是宁府的客人,自然不会摆任何的主人架子,加上洛秋是景年的贴身丫头,她听景年的吩咐是自然的,程跃想了想,便不再为难她,而是打算等景年回来亲自同他说。
于是早练的景年回来后,看到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
妻子杜薇的衣冠仍然和平日一样,总是简单的盘起再别住,衣服还是那些套式,朴实的颜色,衣料上没有任何花纹,固然中秋过后天气微凉,但看她一身衣服严严实实裹住身体,在一旁的人都不禁为她觉得热。
她此刻正坐在走廊的栏杆上,洛秋带着三个长相都不差的丫鬟恭恭谨谨地立于她面前。
宁府财大气粗,给下人的薪津不低,发放的衣服质地比普通人家的衣料还要好,丫鬟们在一块时不时会有些攀比心态,每个人的头饰不算金贵,却个个别具特色,经过这么一对比,景年更觉得自己的妻子穿着真的是连下人都不如。
景年见到妻子正微微露出苦恼的神色,脚步不由加快,向她走去。
程跃的确有些苦恼,他原是叫洛秋先把人带下去,等景年回来了他会和他说,可洛秋偏不听,硬是留在原地等候吩咐,见他头发没弄好,还口口声声一板一眼地道:少夫人,请让奴婢为您梳发!書香門第
程跃自然是不肯的,于是两队人马就这么僵持着,对方不肯离开,程跃自然不好先离开,就只得坐在栏杆上,等候景年归来。
这时候听到脚步声,程跃抬头一看,见是景年,立刻起身,眼底不禁露出欣喜的光芒,让景年不禁从身体暖到心底,当即走到他身边,不假思索地握住他的手。
怎么了,薇儿?
程跃看向洛秋她们,压低对他说:你让洛秋把人带下去吧,我真不需要人侍候。
说起这个,景年真是误会了自己的父母,宁夫人一开始的确有意找人来侍候宁家的大贵人程跃,但程跃拒绝了,然后又解释说有人在身旁常伴难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的真实性别,听他这么一说,宁夫人便作罢,只是叫自己的心腹丫鬟歆兰经常过来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需要。
自然,程跃没有长住的意思也没有当自己是宁府客人甚至是主人的意思,所以总是不管歆兰问他缺什么要添些什么,他都是摇头拒绝,故尔,他的衣服总是那几件,也没有人来伺候他,才让景年产生误会。
本来景年还以为是洛秋找来的人笨手笨脚惹恼了妻子,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心自然偏向洛秋她们那边。
看见程跃脸上的坚决神色,景年转念一想,便挥挥手道:洛秋,你先把人带下去,再找几个人来,直到少夫人同意留下为止。
是。
景年!程跃不由动怒。
景年连给他生气的时间都没有,又叫来几个丫鬟吩咐:你们几个,到前门去看看,我叫人运了一些绸缎回来,叫他们赶紧搬来给少夫人过目。
说罢,转头对程跃笑嘻嘻地道:我回来前去了一趟家里最大的绸缎庄,叫人拉了一些布料回来,这是我几天前就找人准备的。全是当前最好的布料,花色也好,等会儿你看看,有哪些喜欢的,就拿去制几件衣裳,样式也改改,别老穿同样几件,丫鬟们都穿得比你好看。
程跃想都没想,立刻摇头:景年,我不需要,你还是给娘送去吧,她老人家一定会开心……
你放心,我也给娘送去了。当然,重点是在你这里,你衣服实在太少,昨天搬过来时我就发现了,真是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件!
程跃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刚刚被叫出去的丫鬟和几个仆役搬了好些布匹进来,景年让他们全搬进屋里。
程跃原本还以为只是几匹布罢了,可等到丫鬟仆役们终于不搬了,那些搬进屋的布匹几堆成一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