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火光亮起,隐于黑暗中的人的脸在火光中闪现,程跃不由怔住。
冒昧闯入别人宅舍的人完全没有被发现的紧张,而是先面无表情地点亮油灯,吹熄手中火折子上的火苗,然后收好,这才看向立于门后的程跃。
你一向都回来得这么晚吗?
油灯的光芒微弱的照亮整个房间,宁景年的脸沉浸在昏黄的光线里显得淡然恬静,连他低沉的声音,都仿佛自遥远的地方传来,听在耳边却似远在天边。
程跃怔了很久,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也因为肯定没有看错,才更是困惑。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宁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宁景年盯着摇曳的火光,头也不抬地道:我来确定一件事情。
什么?
宁景年不回答,而是看了他一眼,道:你站在那边做什么,过来坐啊。
程跃没有照办,只是蹙着眉看他,说道:宁公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宁景年仍是不答,侧过身低头似在找什么,过了一会,程跃看他拿出一把长剑。
这把剑,是我同师父上山修练时,他老人家交给我的,当年,他就是用这把剑扬名天下。宁景年抚着剑,眼睛看向他,眼中闪着让人看不懂的光芒:我虽然学的是剑术,但一直没机会施展。曾经我是为了某个人才开始习武,原以为终身都不再有机会在他面前舞剑……可是……
可是什么,宁景年没有说完,却突然抽出长剑,寒光一闪,长剑出鞘,程跃只觉得眼前一花,剑尖竟已指向眼前,他只能下意识地连连后退,直至被逼至院落。
剑影在眼前飞闪,片刻不停,程跃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只是不停地闪避,同样的,对方也没有伤害他的意思,每次眼看长剑就在触及他的身体,便又及时的抽了回去。
尽管如此,程跃却觉得自己越来越紧张,宁景年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让他感觉自己是被蛇盯上的食物,他眼中寒光森然,他头皮不禁发麻。
当程跃全然被逼至一堵墙上,再无退路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唤道:宁公子!
宁景年一剑挥来,程跃只觉得眼前一闪,冰冷的长剑已然深深刺入他颊边的墙上,被斩断的一缕发丝随风飘落。
为什么你不出剑?宁景年逼近他,咄咄发问。
程跃无语。
因为你不敢!
因为你的剑术,因为你的一招一式,我看过,并对此了如指掌,若你出招,我能认出来!
程跃慢慢垂下眼帘:宁公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宁景年不禁冷笑:娘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觉得还有瞒下去的必要吗?
程跃抬头看他,眼中的光芒一片清澈,甚至没有丝毫波澜。
宁公子,我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私闯民宅已经不对,若再继续如此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客气!
程跃不是心软的宁老夫人,他是一名捕快,从来都是他逼问嫌犯证词,若是没有确切的证据,想从他嘴里撬出答案,还不如指望铁树开花。
也许是怒极,所以宁景年才会不禁失笑,可他笑着笑着,突然伸手点住程跃身上的穴道。
他的动作太快,快得连程跃都惊讶,在身体无力地倒下去时,他听到了宁景年传来的冰冷的声音。書香門第
你可以不承认,我有的是办法证明事情的真相!
被点住穴道的身体变得格外沉重,不仅连抬根手指都办不到,甚至想开口说话时,每吐出一字,都耗尽全部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