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们能捉住他,纯粹因为他脑子不灵光,发病了。”章小童在地上发现一块不同寻常的地方,蹲下去。
穆少何委屈:“小童哥怎么这么说我呢。”
“没事,你怎么样我都喜欢,”章小童安抚,见穆少何开心了,转头继续说:“那人最后到的是村长家,可以按照顺序猜测,靠近村头的杨寡妇家是他的第一个目标,为什么会挑杨寡妇呢,或许可以想,他是从杨寡妇前边的某个地方来的,比如,某一户人家里。”
章小童说着,在地板上发现一个小圆环,拽住一拉,覆盖在上面的黄土抖落,一块木板被扯了出来,同时,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出现了。
章小童蹲在洞口旁,伸头往下探,只觉腥臭之气和着阴冷的风迎面扑来,十分邪恶。
周冬草见状,扑上前要阻止章小童下去,被早看他不顺眼的穆少何一脚踢下洞里,章小童有点无奈地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弯腰要下去,忽被穆少何后抱住,一跃而下。
洞不深,落地后往前走几步,便是一个简陋的泥土包围的空间,不大的洞里,一眼能看到那个被锁住的人。
他混身□□,身上鼓鼓囊囊,整个人肿胀了一倍,一个又一个的肉团挤在他的皮肤上,不断翻腾,里面像有活物,隐约能见细长通红的东西在里面挤来碰去。而那人跪在地上,不断撞击着墙壁,同时左右摩擦,似乎想把身上的东西刮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痛苦又癫狂。
章小童走近,穆少何紧跟上去。那人听到脚步声,颤巍巍地抬头,凌乱的头发中,露出一双向外突起的眼睛,眼白占据了几乎整个眼睛,细看还能看到有线般大小的红色虫子在里面游动。
这是周冬草的儿子夏至。
周冬草从地上爬起来,行动缓慢,似乎苍老了十岁,说神志不清,已经认不得人了。
四天前,出门狩猎的周夏至带着一身伤独自回到家中,惊惧不已地对周冬草说,其他人都没了。
周冬草惊愕,不敢相信:“你说谁没了?”
周夏至哭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不知是伤心还是害怕,结结巴巴道,队伍里所有人都没了。
周冬草来不及细问,赶忙要去通知其他人,周夏至却忽然疯了一样撕咬自己身上可以够到肉,大喊它们在他身体里面!眼眶龟裂,形如恶鬼,不停啃咬自己的肉,然后把肉吐出来还要继续咬,周冬草只能用布条绑住他的嘴巴,免得他把自己的肉咬光了。
周冬草不敢去告诉村里人。
“跟他们说了,夏至只有死路一条,大家会把他当邪物处理掉。”周冬草把章小童他们当做倾诉的对象,憔悴不已。
在他回来的那天夜里,夏至发起高烧,全身开始长疙瘩,疙瘩慢慢变大,成了肉团。即使用刀割下,那里也会重新长出鼓动的肉团,那个肉团还会长出黑色的斑点,格外渗人,。
“以前的老人曾经说过用死人灰能以毒攻毒驱邪,我便去吉山涯挖了许多尸骨回来,磨成粉喂给他喝,结果他发狂了。前日夜里,我没留意,被他跑到外面,咬了十几户人家的鸡和鸭,闹得满城风雨。”
章小童望着不成人样的周夏至,沉吟道:“这不是邪祟上身,而是一种寄生虫。”
周冬草愕然:“寄生虫?”
章小童没有解释,只是让周冬草去烧一大锅热水来。
周冬草不动。
章小童脸上一片风轻云淡,也不催,就站在一边静静看着周夏至的凄惨模样。
耳边是周夏至痛苦的□□,周冬草眼睛闭上又睁开,死马当活马医,听一个孩子的话,上去烧热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