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们怎么料定那芯片就是林奇中尉按上去的呢?”
佩奇.彼特兰表现得极其诚恳,他觉得有必要向萨默舰长和盘托出,因为接下来还要在他的舰上审讯他的战情参谋呢!
“根据时间,舰长,在林奇中尉去过强森少校的住舱后不久,就有强烈的信号被捕捉到了,舰长,你不会认为这是个巧合吧!”
斯蒂夫当然明白佩奇.波特兰的意思,但他还是想让对方把理由明说出来,于是,又反问道:
“原本不是怀疑那个强烈的信号出自小鹰号吗?为何转而盯上了拉森号呢?是谁给你提供了这样一条证据呢?”
佩奇.波特兰让斯蒂夫的执拗逼得有点想笑了,但他还是绷住了笑点,一本正经的说道:
“是您,舰长。您告知托马斯.海尔舰长,说在拉森号的设备舱里发现了瑞.林奇中尉到过那里的痕迹。而那设备检修舱里刚好装有可以从后台启动舰上大型通讯设备的端口。”
听了这话,斯蒂夫为自己的肤浅而深深愧疚,他知道自己不是搞阴谋的老手,否则,也就该升将军了。于是,他忍不住继续诉说着自己的担心,反倒像是自己犯了错似的。
“一只小狗提供的线索也能当真?渔夫…它可不是一条专业的警犬呐”
佩奇.波特兰很欣慰的看到自己稍废口舌便说服了对方,由于心里还惦记着突审嫌犯的事,于是,他瞟了一眼乖巧的“渔夫”,然后用轻描淡写的口吻安慰道:
“您说得是,舰长,但那只小狗所做的…已经足够了。”
看来,照他们所说,瑞果然是个深埋在自己身边的间谍!
斯蒂夫不得不承认这个结论,但这念头刚一出现,却又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他觉得,必须否决一切有可能推翻这一结论的理由,否则,自己承担不起送那年轻人下地狱的责任。于是,他又急急的问道:
“你们就从不怀疑那个凯特.强森少校?难道他就不会自己把那张芯片装到自检设备上去吗?那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事啊!”
佩奇.波特兰终于忍不住笑了,他努力保持矜持的反问道:
“强森少校嘛…呵呵!舰长,您会相信他那样的一个窝囊废?同性恋加…瘾君子,他…能够干出如此有操性的活儿来吗?”
佩奇用一句粗糙的西部方言结束了他与斯蒂夫.萨默舰长的对话,转而对一直倾听着的贺海说道:
“林奇中尉的初审就教给你吧!是你发现了这粒金子的呀!”
贺海闻听,点了点头,他感觉出老板的眼神当中闪着光,好像在说,你发现了一粒金子,但我却看到了一座金矿,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小子!
贺海的心头略略感到一丝沉重,虽然他的发现功不可没,却没能使他从中获得成功的喜悦。在来时的路上,当“小鹰”号航母战斗群经过台湾海峡的时候,两个年轻的华裔军官在“拉森”号导弹驱逐舰上不期而遇的时候,一种惺惺相惜的敬慕之情便已然生成。那是一种源自血脉的亲近,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但是,残酷的现实却是,兄弟揭发了兄弟,弟兄出卖了弟兄。
贺海起身,郑重的行了军礼,他在转身离开之际,脑海里印下了斯蒂夫.萨默舰长的苦笑,还有佩奇.波特兰的得意。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操控的人偶,正在上演一场苦肉计。
随着舱门在自己身后怦然关闭,贺海已然从感情纠结的漩涡当中脱身,他大步的朝着关押着瑞的底舱走去,同时在脑海里盘算着,该以何种面目去应对自己的同胞兄弟。
两名如狼似虎的宪兵朝他投来问询的目光,似乎是在表达一种求战心切的期冀。贺海忍住心头的痛楚,甩出一记响指,便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宪兵会意,一个铿锵有力的立正之后,四只铁蹄一般的军靴便在防锈的舱板上踏出一串响亮的脚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