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长官。韩国的一艘护卫舰实施了深水攻击,他们已经迫近北卡莱罗纳号。”
“直接命令他们停止攻击不就得了?”
“那可不行,长官。同盟正在执行秘密的战略任务。”
哦,原来是这样啊!杰弗逊艇长忽然意识到那艘弗吉尼亚级攻击型核潜艇正在执行的是针对中国和朝鲜的战略值班任务,这就意味着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杰弗逊艇长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他喃喃自语道:哦,支援,怎么支援他们呢?通知美韩联军司令部叫停那艘正在逼近的韩国护卫舰?不,远水解不了近渴,不等司令部的命令下达到船上,北卡莱罗纳号就已经被击沉啦!唯一的办法只能是…
杰弗逊艇长的念头刚起,他的眼前就浮现出了拦腰折断的船体,以及海面上漂浮着的大量的尸体和破碎的太极旗。
哦,屠杀毫无防备的友军…这可是极其严重的罪行啊!杰弗逊艇长的手禁不住一哆嗦,话筒险些从他的手上跌落下来,他感到一阵燥热袭来立时通体大汗,就连鼻洼鬓角都渗出了汗水,他烦躁的用话筒顶起了帽檐,露出略显光秃的宽大额头来,可是闭塞的潜艇舱内气流并不通畅,因此,这无助于缓解他内心的焦虑和紧张,他只有尽量的排除掉情绪上的干扰,快速的思忖道:
可是,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管呐!一旦北卡莱罗纳号被击沉,那可是见死不救的渎职之罪啊!尤其是因此破坏了至关重要的战略值班,这要是让白宫知道了,那还不吓破他们的胆呐?那样一来罪过可就大了,从平民到总统无不切齿痛恨,尽人唾弃的局面就会导致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如果,两者权衡选其轻的话,那么,最明智的选择当然就是:击沉那艘不长眼的韩国护卫舰啦!决心一下命令随即脱口而出:
“全艇注意,发射鱼雷,击沉敌舰,拯救北卡莱罗纳号!”
杰弗逊艇长的命令一出,全艇上下一片肃然,没有人不知道这样做的的后果,但同时也没有人不知道这么做的理由。是啊!击沉一艘小小的韩国护卫舰算什么呀?同昂贵的弗吉尼亚级核潜艇比起来,它就像一片落叶那么轻,更何况,这样做还可以挽救美国军人宝贵的生命啊!活在美国羽翼下面的盟国离得开美国军人的保护吗?为此做出一点牺牲难道不值得吗?这就是世界霸主心里的一杆秤,也是他们衡量得与失的价值观,由此达成的共识让全艇上下齐心协力,动作协调得好像一个人一样。
立时,训练有素的艇员们即刻行动起来,开弹舱清闭水调整火控雷达,一系列的准备程序几乎在一瞬间就完成了。首先,an/bps-16 i频平面搜索雷达的主控官发来报告,他们已经捕捉并锁定了那艘正在逼近北卡莱罗纳号潜艇的韩国护卫舰,接着,火控官报告说右舷一侧的四根660mm鱼雷发射管中的两根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发射。到了这时,杰弗逊艇长完全不再纠结于人道与正义的制衡了,他的意志已经被一种国家利益的考量牢牢的绑定,于是,他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发射的命令。
当接到杰弗逊艇长的命令时,身为火控官的杰森.潘上尉还是稍稍的犹豫了一下,面对即刻发射的杀戮他心存侥幸的想,如果能够稍稍延迟一下的话,或许那艘韩国的护卫舰有可能停止它的深水攻击,那样一来,不但北卡莱罗纳号可以安然无恙,就连那艘韩国军舰上的水兵也可以保全性命,一场截杀虽然不能得逞,可也不至于搭上数百条人命作为陪葬,这样的结局真是太残酷啦!心有不忍的杰森手持话筒沉吟了片刻没有发声,静默的这十几秒钟里他承受的压力真的比山还有重,但他能够做的仅仅是拖延这十几秒钟,那是他调整装备的合理时程,再延长就有违抗命令之嫌了。
无奈,杰森在秒针跳过了十三下的时候下达了发射的命令,立时,全体艇员都明显的感受到了艇身的微微振颤,仿佛是开枪之后枪身的后坐一样,他们清楚那是鱼雷跃出发射筒时的正常反应。杰森眯缝起眼睛紧盯着雷达显示屏,心里默默计算着鱼雷航行的时间,他知道这种mk-48adcap线导鱼雷的速度极快,要命中目标只需十几秒钟就能完成。想倒惨剧就要发生,杰森忍不住在胸前悄悄的划了十字,默默祈祷着正在遭受攻击的韩国军舰能够尽快的做出反应。
黄海 韩朝争议海域 天安号护卫舰
听着一声连一声的爆炸,崔元义舰长越来越感到恼火,他不明白为何那条该死的朝鲜潜艇非但没有被炸成碎片,反而发动引擎开足马力拼命的朝着白翎岛开去。他想自毁殉国吗?哼,他们没那么傻吧!崔元义冷笑一声猜出了对手逃跑的初衷,哦,你是想逃到浅水区去吧?做梦!崔元义舰长随即命令天安号加快速度,一定要在对手逃进浅水区之前追上他。
崔元义的担心不无道理,一旦给对手逃到天安号无法进入的浅水区,那么,局势即刻就会发生逆转,因为,对手只有稍有喘息机会掉过头来反咬一口,那时候,身在明处的天安号无疑会成为潜艇攻击的靶子,因此,谁死谁活全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了。加速!加速!加速!崔元义连声的喊出了三个加速,天安号像匹脱缰的马儿一样撩起了蹄子,眨眼的功夫便追上了对手的脚步。
听着声呐里传出的回声,崔元义清楚自己与对手的距离越来越近,而他抬头看时发现,白翎岛的断崖也已近在眼前了。于是,他止不住冷笑了一声,暗道:哼!到了这会儿,你真的是无路可逃了,接下来就看我怎么收拾你吧!崔元义冲着话筒大声的重复了一句继续深水攻击的命令,跟着,便转身往舱外走去。他清楚白翎岛前的地理特质,因此断定潜艇破碎的时刻马上就要来临。他不想错过了第一眼发现潜艇残骸的机会,于是,便急不可耐的朝舰桥上奔去。
刚一冲上剑桥迎面就有大团的水气扑来,那不是雾水袭面的感觉,而是深水炸弹爆起的冲天水柱洒下的水花。崔元义迎着水花扑在围栏上,探出身去朝着船舷外张望起来,他预测不出三声爆炸之后,准能在海面上发现潜艇的油污甚至残骸。于是,他在心里默数着,眼睛在浪花飞溅的海面上搜寻着,心底的期待就像春天的蓓蕾就等着一阵风儿把自己吹开,所以他水花溅身不嫌湿,炸声成串不嫌烦,一心一意的等着艇碎骸现的那一刻如期到来。
猛然,他在雾气昭昭的海面上发现了一道笔直的航迹,它在距离船舷五十米远的地方突然跃出了水面,而后径直的朝着舰身四分之三处疾奔而来。当崔元义第一眼看到这道航迹的时候,就已经辨明了它的真身与出处,只是骤然急转之下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进而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天安号正在遭受一枚高速鱼雷的攻击,并且,这种攻击已经无法挽回了。
怎么会?那条该死的朝鲜潜艇正在自己的脚下发抖,怎么会有鱼雷拦腰袭来?难道是它的同伴出手替它解围?哦,怎么可能?这么严整的反潜阵容,出现这么多的漏网之鱼绝不可能!再看这枚鱼雷的速度和把位,也绝非是朝鲜的破旧潜艇能够发射得了的!怎么,难道是乌龙摆尾?我靠!真给你猜着了。崔元义带有戏谑心态的叫骂还没喊出口,他已经感到了钢锥透体时所产生的那种震撼了。
那枚迟滞了十三秒钟才出膛的鱼雷让过了天安号最致命的中间部位,稍稍后错到了四分之三的位置上,它像一枚钢钉一样重重的楔进了天安号水线一下的船体上,船身猛的一震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随后沉寂了片刻,好像拳击手重拳之后的喘息一样,在那段时间里,由大脑发出的指令正在传递给另一只拳头的路上,所以,二次引爆的穿甲弹同样需要这样一个短暂的间歇。接下来,犹如铁尺寸进般的一击重重的袭来,穿透力更大的弹丸从破口处钻透了船体的钢板,直接进入到了船体的中心部位。
还是短暂的间歇,好像拳套的表皮刚刚触到头部的皮肤一样,仅仅是软体压缩的那段空挡,但很快就会变成实体与实体间的直接碰撞。那一刻,突起的指关节击打在颧骨上,犹如斧刃劈砍在柴梗上,硬度配上动能可以造成挫骨断筋的杀伤,因此,便可一击中的将对手ko在地上。瞬间的停顿在一刹那间就结束了,演变成了一种剖腹掏心般的毁伤,已然深入船体中心的鱼雷战斗部猛然爆出了冲天的能量,直接挑断了筋脉进而将龙骨斩断,船体被高高的抛起,跟着重重往下一挫,生生撅成了两段。崔元义随着这股力量远远的甩了出去,却有幸成了天安号上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