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簇拥着一张床，上面的白布如雪一样，谁又能想到它盖着的是一位近百岁的老人千疮百孔的尸体。
我不忍心打开，更是不想引起他人的注意。
“你如果要一起去还要办一些手续，事不宜迟这次只能先送走老高，到了江城自然有人接应。”我拉住了李爽的手简单介绍了他，他接受了老高的遗体，安排着剩下的人抬走床铺登机。
“丫头啊，如果老高还活着，我们俩个加起来就有两百岁了，谢字不多说，你真的是费心了......想起之前那么对你。”波尔居然老泪纵横起来，日夜所念的心事今天一蹴而就，任由谁都会激动地语无伦次。
就算是我也一样，只能连连摆手，话都说不出口，连连拿出纸巾来给波尔擦泪。
我怕他看见老高的遗体离开更受不了了，没和他说一声，私人飞机立刻就已经起飞，剩下的只有跑道上的嗡鸣声。
“老高这次心安了，我立刻准备回国，带他去见家人。”
“这一次纳兰平只是被调查，他和纳兰赫赫关系的确匪浅，我怕他回来了会更加疯狂，你最好尽早离开。”我抓住了波尔的手。
不知不觉之间，我已经把波尔当做了长辈，他多次的刁蛮，他的操之过急，他的顽固......还有他对我真心的尊敬和爱护，是良师又是益友，从波尔身上我看见了坚持的闪光。
波尔的泪水已经止不住了，深陷进去的眼眶不断地掉下眼泪来，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支票。
“国外的这些东西，我带不走多少，就算做这一次的报酬，钱给你，剩下的我已经说好全部都给周楚，包括我所有的产业和盘口，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我上前一步要拒绝，他却毅然决然的转过头不理我，一步步的向外走去：“英雄迟暮，更何况我还不是英雄，老了，让我安安静静的回去颐养天年吧，也不知道我的孩子、孙子还记不记得我这个爷爷......”
波尔的脊梁挺得笔直，一步步的走出了机场，很快我就得到了他已经坐船离开澳洲的消息。
这老头，来的干脆走的倒是更加干脆，我坐在周楚的怀里抹了两把泪总算是止住了这种心酸的感觉。
“你说咱们老了会不会这样。”我锤了锤周楚的胸口，他吃痛的含住了我的耳珠，害得我浑身无力。
周楚摇摇头很快又点点头，让我看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皱着眉头问他：
“到底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难道是更惨？”
我作佯怒状就要跳起来，可周楚却把我按在了他的腿上，缓缓说道：
“不是啊，我们必定儿孙满堂，不止是徐楚，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儿子两三个，女儿两三个......但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到了一定的年纪我就带着你像波尔一样去远远地地方，过自己的日子，多好。”
周楚美好的规划着未来，眼里居然充满了光，我居然看见这个面瘫脸上有了不一样的表情，那是很祥和的一种状态，是我从没有见过的。
我沉浸其中，忍不住和他嬉闹：“生那么多，很痛的呀！”
“生徐楚的时候很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