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舞台上,她放空自己,找准音调,对准麦克风放声歌唱。少女独有的甜糯嗓音,将小黄鹂鸟的欢快骄傲表达的一览无余。受到她影响,章磊也很快融入小蜗牛这一角色。
市电视台充当临时导演的工作人员震惊了,好听,真好听。虞虹风尘仆仆地从北京赶回来,没到四合院落脚,就来现场调控摄像机位。走到同事边上,就听她说:“这孩子声线真美。”
虞楠往台上一看:“妈,是曼曼。”
“虞虹认识那领唱的小姑娘?”
虞虹笑道:“当然认识,那孩子就住我家,可好的一孩子。”
“是挺认真,刚才我隐约听说她跟人吵起来了,就跟前排那个肿着腮的小姑娘。”导演手指过去,眼神也跟过去:“口型不对,她在跟主唱抢声部。”
搞艺术的最恨别人摧毁自己作品,导演也不例外,走到后台她直接问指导老师。
“你是怎么安排的,第一排中间肿脸那个小姑娘长难看点没事,但唱歌老是抢拍。咱们这麦克风聚音效果不是很好,她就站领唱后面,一开口,独唱直接变二重唱。”
指导老师也听出来了,她简直难以形容对沈木子的感觉。跟她说多少遍,还是不听话。
“我会调整下。”
导演点头拍下指导老师肩:“这节目总体来说不错,有很大机会争取今年晚会的优秀团体节目奖,我不希望它有所瑕疵。”
优秀团体节目奖?还是在元宵文艺汇演这样的高规格晚会!指导老师一颗惧怕沈木子父母找麻烦的心坚定下来,无论如何她都要拿下这个极有分量的证书。有了它,开春申请中级教师职称就十拿九稳。
刚做着晕陶陶的美梦,县电视台的虞副台长站在她面前:“你是合唱团领队老师吧,我是虞虹,暂时在邹县电视台工作。”
“虞台。”
“叫名字就行,王曼是我邻居,我听说她刚跟人吵架,怎么回事?”
指导老师皱起眉头:“当时我不在场。听王曼说,换衣服时沈木子拿冰凌砸她。但是沈木子不承认,她说是房顶漏洞掉下来的。”
虞虹走到更衣室,拿起那跟半米长的冰凌,抚摸着凌厉的尖端。
“是用这个砸的?”
“就是这个,连我都吓一跳,幸好孩子没事。”
说话这会节目结束,王曼谢幕回到后台,第一时间就看到站在那的虞楠。
“楠姐、虞阿姨,你们不是十五才回来?”
虞楠递给她棉服,王曼接住没套上,而是原地转个圈:“楠姐,老师帮我化了眼影,显得眼睛更大,你看我这样好不好看?”
“很好看,”虞楠点头,剥开头发摸摸她的头:“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王曼还沉浸在刚才演出的完美发挥中,直到她看到那根冰凌:“我没事,不过楠姐、虞阿姨,我没有说谎。冰凌不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而是从旁边更衣室扔过来。我转到对面更衣室,刚好看到沈木子往外跑。”
饶是虞虹见惯大场面,现在也吓一跳。这么长的冰凌,又这么尖,别说打在头上,就是打在身上也得捅个窟窿。
曼曼可是继周的命,抛却对继周的感情,她也很喜欢这个懂事的孩子。怎么她就这么坎坷,一年年三灾八难总不断。
“报警吧,我觉得这已经不是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
因为要维持晚会秩序,派出所就有人在外面。前面晚会组织者强压着粉饰太平,如今与虞虹震场,导演放行,警察顺利进来。没多久,前来观看元宵晚会的沈家父母、王继周和徐庚也都过来。
“爸,我害怕。”
王曼扑到父亲怀里,本来的三分惧怕宣泄出七分情绪。王继周像小时候那样,将闺女抱过肩,轻轻拍打她的背。王曼则在他怀里蜷缩成一团虾米,不停抽泣的小模样让在场所有人一阵心疼。
而沈木子则是继续犟嘴,死不承认。
沈父是个发福的中年人,将女儿交给妻子照看,他出来发话:“你闺女受了惊,大家都关心。但木子这孩子我知道,她从来都不会说谎。小孩子受了惊吓总有些幻觉,我们不会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