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跟在吴金铭后面,见到铁窗后的周春娟。昨天被小混混打出来的乌眼青还没消,被关了一夜,她神色有些木讷。
“你们为什么要害我?”
王曼乐了,到底谁害谁?脑残无药可医,她懂周春娟的逻辑,但永远无法认同。
“我在问你话。”
王曼乐到不行,周春娟跟王继民不愧是夫妻。这幅惹了事后死不悔改,反而把错全部推别人身上,而且还理直气壮怪别人不体谅地模样,简直与那对母子如出一辙。
她行李箱内还放着王继民写下的保证书。当时二叔有意引导,告诉他只有做出诚心悔过的态度,才能赢得法官宽容。所以保证书上写特清楚:因为他本人推到老人,导致老人瘫痪,他自愿全部承担日后的养老和医疗费用。
保证书在手,老太太死之前,王继民注定跟她捆绑在一起。
而周家情况昨天也被扒皮,周春娟与娘家人不睦,他们帮忙全是看在钱的份上。如今揭穿这一切,她也没法再拿娘家说事,所以她不敢跟王继民离婚。
一出派出所,这仨人就得混在一块,真是想想就开心。
边开心王曼边问道元宝:“有没有什么让老人延年益寿的药?”
“延年益寿?曼曼你怎么问这个?”
“我想让我奶奶多活几年。”
蓝蝴蝶忽闪着翅膀:“你傻啊,看到她那么闹心,还想让她长命百岁?按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就是养得好也活不了三五年,到时候她死了你多清净。”
王曼也知道元宝说得对,可另一方面她又为父亲鸣不平。从出生到跟苏明梅离婚那头三十三年,父亲过得比村里那头蒙上眼睛拉磨的驴子还不如。
虽然这有他自身太软弱的原因,但一般人有谁会那样压榨自己的家人。对待亲生大哥,简直比对奴隶还不如。
如今风水轮流转,终于到他们仨受难。三五年就结束?比起父亲的三十年,如此短暂地几年太便宜他们。
“她不死我也会清净,不清净的另有其人。元宝,给我吧。”
蓝蝴蝶递给她一小管透明液体:“曼曼,她的生命已经开始枯萎,不再吸收能量。要想拓展长度,必须得降低其宽度。把有限的经历抽成细丝依次连接,她会比现在要痛苦。”
“很痛苦?”
王曼有些不忍,毕竟老太太也只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所以我不赞同你用,免得你后悔。曼曼,你骨子里还是很包子,不对是善良,你过不去自己那一关。”
王曼皱眉,被元宝说中了,她的确有些别扭。刚犹豫不决时,办公室门从外面敞开,王继民推着老太太走进来,老太太严厉地巡视三人,张口训斥着王曼:
“长辈不过是说两句,你还生这么多事。姑娘家上那么多学有什么用,到最后不还是要嫁人,上学上成老姑娘,到最后嫁不出去多难看。你三婶也是为你好。”
又是这老生常谈,王曼觉得她刚才那丝不忍简直就是笑话。尊老爱幼的确是传统,但如老太太这般为老不尊,那便老而不死是为贼;如李晶晶那般趁着年幼胡作非为的熊孩子也比比皆是。
面对这些人不能一味容忍,直接打回去,甩他们两只响亮的耳光才是正理。
毫不犹豫地买下昂贵地药剂,端起水杯递给有些气喘的老太太:“奶奶您别气,先喝口水。”
看她全喝下去,王曼收起杯子蹙眉道:“恭喜你,三婶,我没法去实验中学,我跟王瑞一样上学成了麻烦事。”
老太太眉头舒展,继周不是以这个闺女为傲?这下他蔫了吧?她吃过的盐比这些混球吃过的米还多,想跟她斗?这不到头来一败涂地。
周春娟也重新焕发活力,她复仇了!大哥是亲大伯,有本事都不帮瑞瑞进实验中学。他如此狠毒,她也能靠自己本事毁了曼曼,她为儿子报了仇。
连一肚子气的王继民也深感身心舒畅,大哥也有今天,都是不疼亲兄弟的报应。
一瞬间三人忘却这是派出所,面朝窗外朝阳,脸上浮现出梦幻地笑容。
“好在我学习成绩还不错,市实验中学特别邀请我去那边继续念书,这下虞阿姨上班也更方便,我爸也能安心开市里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