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个瓶子……哦,好像是药粉,也不知道是害人的还是救人的……”说到这里,铁怜儿反手一剑,把柳执的手背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大口子,又把瓷瓶中的药粉厚厚的倒了一层:“嗯……没求饶,估计应该是外伤红药……”
“这还有一捆麻绳,一块腰牌,一包银子……嗯,银子是咱的了……还有唔……这是一本书啊,我来瞧瞧写的是什么……大开碑手?这是什么闲书话本吗?”
搜到这里,铁怜儿一扬手中的古籍,在颜青鸿眼前晃了晃。颜青鸿看都没看,便随意地一摆手:
“我哪懂这个?若是本‘风月宝鉴’或者‘群芳图谱’,我还能与你细细地说个明白;不过他即使再得宠,毕竟也是个太监,又怎么可能随身携带那等宝典呢?”
铁怜儿也是欢场老手,此时面对情郎的调笑也是不急不恼:
“既然你我都不明白,不如让刘半仙来瞧瞧吧?”
“半仙半仙!”颜青鸿又高声喊叫起来。
没过多久,刘半仙啃着半扇羊排,满嘴流油地走了回来。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没完没了了是吧?家里有大人管吗?别人吃饭和睡觉的时候,是能随便打扰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正在不住摇头的颜青鸿与铁怜儿,懊恼的说:
“嗨,怪我怪我。你们这两个娃娃,一个有爹等于没有,另外一个自小便被官卖到青楼之中,还能从哪里学规矩呢?没关系没关系,半仙日后慢慢教你俩……说说吧,这次又瞎嚷嚷什么呀?”
铁怜儿闻言一摇手中古籍,然后轻手轻脚的递给了刘半仙。刘半仙微微眯二目,刚看清了书籍上所写的四个大字,便轻蔑的一笑,伸手接过这本‘大开碑手’来,扯下几页便开始胡乱地擦着自己手上的油汤。
如此一来,颜青鸿与铁怜儿还没觉得如何,犹如一条死鱼般躺在地上的柳执却心疼的大喊出声:
“快住手!那可是家师赠予我的孤本独门秘籍!华禹大陆上也仅此一本了!你竟如此暴殄天物!就不怕遭报应吗?呜呜呜……”
说着说着小胖子柳执竟然急哭了起来:这本大开碑手秘笈,可是他恩师陆向寅所赠。尽管自己早已背诵的滚瓜烂熟,但仍然还是视如珍宝,每日都贴身携带。可眼前如此珍贵的礼物,却被这个怪老头当成草纸一般随意扯碎,他又怎能不恼火,他又怎能不心疼呢?
“挺胖个孩子你哭个什么劲啊?又不是什么绝世神功,毁就毁了呗!而且你师父也没憋着什么好心!他本是玄岳道宫出身,他师门那些阴柔平和的武学一招没教也就罢了;眼下却让你以残缺不全之身,去习学人家南林禅宗的至刚武学,你说你这师傅到底是坏还是狠呢?若是你小子继续练下去,不过十年定会脱阳而死!”
刘半仙说到这里,柳执忽然止住了哭声!因为他既然觉得刘半仙口中所说,倒也不无道理。
“大开碑手?厉害吗?”
病床之上的颜青鸿,听到此处出言打断道。
“厉害个屁,说白了就是一种练气的普通功法而已。这门功夫养气为主,只是磨炼弟子脾性用的。就算你练到了头,也无非就是可以运用掌风伤人,内息外放也至多不超过三寸之远!你想想啊,若是能欺近敌人三寸之内,还非要练这破玩意儿作甚?十多年的苦修,就只能近身击碎人家的胸骨內腑,要我说啊,完全是瞎耽误工……”
“等等!”颜青鸿听到这里,仿佛想起什么一般,急忙出言打断刘半仙的话,紧张地问:“敢问半仙,身中这大开碑手之人,会有怎样的后果呢?”
刘半仙想了想,右手又在虚空中比划了几下,这才又摇了摇头说:
“这门功法的意义,修心养气多于交手伤敌,因此中招之人只要有内息护体,至多也就是静养个半年即可痊愈;不过中掌之人若是凡夫俗子的话,只怕也会有性命之忧……依老夫的经验看来,受伤之处多半要留下一个手掌印来……”
“柳执你这阉狗!北兰宫那场大火是不是你放的!我娘亲兰妃娘娘是不是你杀的!说!”
颜青鸿听到这里勃然大怒,整个人如同疯魔一般跳下了病床,狠狠地抓起了柳执的头发来,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带着滔天的恨意紧紧盯着柳执。
柳执被他抓着发髻,从地上生生地拽起了半截身子,仿佛一条毒蛇般地,离地足有一尺来高。二人四目相对之际,柳执怪异的呵呵一笑:
“嗯,不错。那趟活确实是我做的!”
“我要你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