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南康商人也看出了李三林‘急于建功’的心思,经不住他的苦苦哀求,终于给他指出了‘一条明路’。
据他们所说,南康有一种近乎于无本万利的买卖,叫做阿芙蓉烟膏。这种东西与庄稼一样,都是从地里长出来的金子;最神奇的是,这种东西随便一加工之后,便可以卖的比金子还要昂贵。不过很可惜,南康最近刚刚出台了新律,禁止这种烟膏在本国销售种植。所以目前南康的所有象谷地都被一扫而空;而那些市面上还在流通的阿芙蓉,已经被炒成了天价!
因为就在这条南康律法出台之后,‘象谷’的最大产地——滇南行省,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可想而知,在未来的三到五年之间,象谷与阿芙蓉膏的价格,定然会逐步走高;若是南康三到五年的新政试行期满,滇南行省最终也放弃种植象谷的话……
李三林何等聪明?生意场上虽然他还是个新丁,但是其中诀窍他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了。
生意之道,最基本、最原始的就是供需关系。需求与供给的比例,决定了货物价格的高低走向。这种‘阿芙蓉烟膏’听起来不但种植方便、工序简单,而且几乎可以预见、未来此物价格还会打着滚的向上翻!
若是按照这些南康人的说法,别说他要赚五十万两了,哪怕再多加上十倍,也不过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于是,这位李三林公子兴致勃勃地冲到了自己的亲爷爷亲老祖——大长老李皋面前,把‘自己’精心谋划、亲手开辟‘出的绝佳商路、说给了李皋听。
不过,李皋毕竟是他爷爷,高瞻远瞩的战略性眼光,远非李三林这个孙子可比。
原来李皋早就在暗中与太子颜昼搭上了线,他们爷孙俩不但可以在这桩生意中分到一杯羹;就连他这个孙子的那条‘通天大道’,也都包含在这桩生意之内!本来李皋也不打算这么快就把实情和盘托出;不过既然这个孙子这么‘争气’,又有善于‘捕捉商机’的锐利目光,那么让他提前准备一番、也并无不妥之处。
当然了,生意归生意,家规归家规!李三林即便再出色,终究也不是李家嫡系子孙,什么事也还得按照族规来办!
于是,李三林便拿出了那沾满乞丐鲜血的五万余两银子做本,成功参与到了这次生意之中。无论结局如何,至少他李三林已经搭上了这辆即将启程的马车!不过,这一班马车的终点站,可能并不是他们想要去的地方。
其实按照‘李高’如此低微的身份来说,他能把自己主子的主子,了解的如此详细,已经大出沈归的预料之外了;在沈归自己看来,无论何等大奸大恶之徒、想要干些缺德事,怎么也得找一个四下无人、月黑风高的阴森场景;可如今再看李家外戚的所作所为,好像在这大荒城之中,根本就没有‘善恶’二字一般,无论是施暴的李家、还是受难的百姓,好像对这种黑白不明的世道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即便那个十分有性格的伙计棍子,做出的最激烈反抗、也不过就是默默地等着、看李家何时倒霉而已。
听到这里,沈归再也没有兴趣打探更多、当然,他也打听不出更多内幕消息来了。
“呼……小独臂,就是这位李爷亲自断了你的胳膊吧?那少帮主就把这位‘恩人’交给你了,你爱怎么伺候都行,但是爷可不要活口!”
说完,沈归伸手把李高的所有关节一卸,自己则站起身来,拍打着衣裤上的尘土,转身欲走……
“干嘛去?报仇吗?”
李乐安正在用一个小石臼捣药,红红的一对儿眼睛、看上去就像是在月亮上住的一只圆脸小兔子。
“什么话!我得先跟人有仇,才能称的上是报仇!他李三林与我沈归本人何仇何恨啊?如今我去找他的麻烦,又怎么能叫报仇呢?”
“也对……那你到底去干什么啊?“
“嘿嘿,我这叫上门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