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沈归如今开口就是五十两金,若是在黑市里折成银子,少说也得六百余两。刀疤男既然出身于南康谛听,对于这点银子自然是看不上眼的。不过正如沈归所说,他挣得都是‘玩命钱’,总不能就凭着这几句故弄玄虚的话,自己就大把的掏银子吧?
“嗯……这个价就有点意思了。来来来,咱们后面酒馆、坐下聊……”
这暗赌台子的第三进院子里,除了典当铺和‘工作区域’之外,西侧厢房也被改造成了一个‘半食堂、半酒馆’的伙房。若是赌客玩到深夜、感觉饿了乏了,都可以在这里喝点小酒、吃点东西。当然了,也没什么南北大菜,无非就是些米粥、馄饨、酱肉之类的夜宵,能够填饱肚子也就可以了。
如今子时刚过,正是台子里人气最旺的时候。所以这小酒馆中,也就只有一位看柜的老头,正在闭着眼睛打盹。也不知他和那位看门的老妪,二人是不是夫妻关系。
沈归引着刀疤男,坐在了离栏柜最远的一个角落之中。二人才刚刚落座,沈归便用眼神引了引刀疤男:
“爷,行里有规矩,我得先见到真货!”
如此贪婪短视的模样,不禁让刀疤男又轻看了沈归几分。不过,他还是数出了五百两的银票,直接扔在桌子上,随后又对沈归抬了抬下巴。他也不怕沈归拿起银票就跑、因为早在刚才二人相识之际,他便已经认定了这位行脚商人,根本就不会练武。
沈归拿起了银票,满面堆欢的仔细看验了好几次,随后又小心翼翼的揣入怀中,这才压低了身子,故作神秘地小声说道:
“既然您如此爽快,我也就不在乎那些差价了。咱们就长话短说,为什么小人说你押李子麟必输无疑呢?皆因为另外一个大热门李三林,如今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
听到沈归这个所为‘秘密’,刀疤男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埋怨自己乱花银子!他刚才见沈归这副模样,还当他已经知道了李乐安被自己偷偷放走这件事;可如今这五百两买来的,竟然是李三林的消息。如今这消息对自己而言,根本也都毫无用处。
“我还当你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呢?原来就这个啊!这事儿我知道,你还是别说了。赶紧把银票还给我,咱们两便吧……
刀疤男说到这里,略往前探了探身子,伸手就往坐在对面的沈归怀中掏去……没想到沈归这时身形却变得异常矫捷,奋力地一扭身子,让过了刀疤男那只大手:
“别别别啊!都给出来的钱怎么还能往回要呢?我这还没说呢,您怎么就确定自己一定知道呢?不过嘛,既然我收了您的银子,也该给你一个交代。我把这里面的事啊,好好跟您说道说道……”
于是,沈归就把近日来调查的全部结果、再加上自己的一些猜测、全都说给了刀疤男听。这里面有关于谛听的、有关于颜昼的、还有关于李家的,可以说除了沈归自己和李乐安之外,几乎把所有幽北暗中发生的事,都说的极为详细。
当然,这事对于沈归来说都是猜测的结果,暂时还无法确定;但对于刀疤男来说,却简直一文不值。于是,这刀疤男有点火了,绕过方桌直接抓紧了还在絮絮叨叨的沈归脖颈,露出一抹冷笑:
“既然你知道我是南康人,那你自然也该知道,就你刚才说的这些消息,一条对我有用的都没有!赶紧把爷的银票还回来,这世上可从来都没有无功受禄的道理。”
“别别别!还有好的还有好的!爷……您先放开我,小的喘不过来气了……咳咳,我这还有一个最值钱的秘密,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奉送给您了……不过,这条消息您要是还说知道,我可就再没新鲜货了!而且,这银子我也不能退给您,毕竟我……”
“少废话,说!”
“刚才我不是跟您说,幽北太子还有南康谛听、再加上李家的李皋和李三林爷俩,准备一起做那‘阿芙蓉膏’的生意吗?可是据小的所知,颜昼和李皋打算偷偷把谛听给甩了,他们二人打算单干!”
“哦?这倒是有点意思了,说下去……”
“这还是小的在一家饭馆吃饭的时候,偶然听到的消息,真假我可不敢保证啊!当时我亲耳听到一个南康商团的人、对李三林府上管家李财说:你们一季产多少,我们就能收多少……嘿嘿,其实也就是这么一句话……至于是不是要甩了谛听单干,小人也是瞎猜的……哎哎哎,咱们可有言在先,那五百两银子……”
“那五百两银子,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