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雁点了点头,二话没说便转身离开了安华楼;而那位已经认出沈归的小伙计,一见沈归会完了朋友,立刻也满面堆欢地走了过来:
“爷您打算吃点什么?”
沈归听完眉毛一挑,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你们后厨不是歇灶了么?除了茶叶和点心,还能有什么能吃的呀?”
“瞧爷您说的,这是哪的话呀?歇灶虽然是我们‘勤行(饭店)’的规矩,但那也是对别人说的!您是谁啊?您老人家可是四王爷的贵宾啊!别说是歇灶了,就算是厨子全都死光了,只要您饿了的话,小人立马从坟地里把他们给刨出来!”
沈归看着这位‘抖机灵’的小伙计,心头的那一片阴霾也稍稍散去了些许:
“随便弄完面吧,能填饱肚子也就可以了……”
“得嘞,您瞧好吧!后厨曲头儿,炸酱面一碗了您呐~”
与白天相比,华灯初上的燕京城,就仿佛是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都褪去了那一脸的匆忙之色;街上大大小小店家,也纷纷挂起了喜庆红火的灯笼,把每个人的脸庞都蒙上了一层红色的光晕,看着真是既柔和又梦幻,也让每一个在此游玩之人,都切身实地的感受到了‘繁花似锦’的真正含义。
此时才刚刚入夜,太平大街还弥漫着一片‘正儿八经’的繁荣景象。走在太平大街上、正参观着燕京城的沈归,却被一位身穿白色锦缎棉服的男子,使劲地拉到街边:
“大爷大爷!您先别急着走,小人可盯您半天了!打方一见您的面嘿,小的就知道你准是个风流才子!别瞧您穿的普通啊,但就您这一身的书卷之气,不是大户人家出身的话,绝养不出来这份气势!小人之所以会把您拦在这里呢,也是想请您这位学富五车的青年俊才,帮在下一个小忙……”
说完之后,这位富贵男子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红封册本,轻轻递到了沈归的面前:
“小人想请爷帮着品鉴品鉴,在下的这几幅‘小画’,还能入得了您的眼吗?”
沈归伸手翻开一看,发现这张红册当中的每一页,都画着不同的女子!沈归当时心中就明白过来了:敢情这位衣着华贵的男子,竟然是一位‘皮条客’!而且从他这本账册之中的‘画风’来看,恐怕此人供职的楼院,也不会是什么‘高档场所’!
“哈哈哈……如今还为时尚早……爷这心里边还没那份闲情雅兴……”
“爷您留步!如今虽然时辰尚早,但这外面北风可也是够硬的呀!小人看您那一双耳朵都已经给风‘呲’红了!您还是跟着小人‘回’吧,小人给您找一个‘暖和地方’,歇歇脚避避风不也是好的吗?当然了,您要是什么时候坐腻味了,抬脚一走还准没人敢拦着您!放心,这茶钱酒钱的咱爷们说不着那话,全都小人请了!”
这就是‘买卖口’,这就是‘江湖道’!只要给你领到楼子里去,你哪怕一口水没喝,也绝对没法全身而退!而至于那‘牵驴’的份子钱,这位‘皮条’也能实打实的揣进了兜里!
沈归听到这里,眼珠一转,随后竟然反而把那位‘老皮条’往僻静的胡同里拽了拽:
“爷可什么都没有,就是这银子多的直往外蹦!但能不能拿的走,又能拿走多少,可就看你小子的又多大能耐了……”
说完之后,沈归竟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十两金锭!只把那位老皮条晃的是双眼发直,瞠目结舌……
别瞧这位男子衣着华贵,但也就是一身‘工作服’,全指着这身行头唬人而已;而且正如沈归揣测一般,他‘挂单’的那间青楼,只不过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普通档次而已;而他平日里虽然也能得些赏钱、但顶多也就是三两五两的银子渣而已;如同沈归出手这般阔绰的客人,他根本就摸不着人家的边!
“爷!有什么吩咐您尽管开口!有了您这些‘硬货’(金银)撑腰,可以说在这整条太平大街上,就没有小人办不成的事!”
“也没那么复杂,我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只要你能说得清、讲的明……嘿,你瞧见了吗……”
说到这里,沈归又拿出了一枚十两的金锭,在对方眼前一晃:
“这十两金子,也是你小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