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
“寻的是哪家爷叔?”
“自然是我沈家的爷叔了。”
“那他老人家贵姓?”
“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既然寻的是我沈家的爷叔,他老人家当然姓伍了!”
这两个年轻的乞丐听完之后对视一眼,神情俱是激动与兴奋,还带着一丝丝的雀跃之情:
“小爷叔您可算来了哎……我就知道老祖不会把我们撂在这里,就撒手不管的!”
待一行五人鱼贯而入之后,这才发现这间小庙当中,竟然横七竖八地躺了不下几十位乞丐。这些人什么模样的都有,如今全都瞪大了自己的一双、或是一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沈归等人;而那负责接待的高个乞丐,此时伸手点了两位相对强壮一些的男子,又向门外一指,这才把沈归拉到了蒲团边上:
“少帮主您可来了!这老祖宗一走啊,咱们这些人可真是群龙无首了!您快给我们说上两句,好好定定军心吧。”
沈归莫名其妙的被他摁在了蒲团上,看着下面神情激愤的丐帮众兄弟,使劲咽了一口唾沫,抽出了一张银票递给齐雁,而后朗声说道:
“一刻钟以后,开饭!”
的确,他自己还什么也不清楚呢,又能跟大伙说什么呢?
通过接下来的一番介绍,沈归也逐渐清楚了建康城里最近发生的事。原来这一高一矮的两位年轻乞丐,乃是负责伺候伍乘风饮食起居的绝对嫡系;而他们今夜举行的这个全体大会,就是为了推举出一个临时舵主,带领大家反攻建康城。
以丐帮的从业人员来看,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全乎人,本就不算多数;所以当他们失去了老祖庇佑之后,没过几天,就被城中聚集的流民打了一个哭爹喊娘,彻底住处了建康城中。
从乞讨的角度来说,这两个群体可谓是最直接竞争对手,双方存在着无法调和的利益冲突;再加上在这些流民之中,还有不少被伍乘风驱逐出花子行的失德之人;所以在这些的有意鼓噪之下,双方的仇怨自然也就越积越深。伍乘风前脚一走,后脚那些灾民就来劫营了!不但把城中的大小乞丐暴打了一顿,还闹出了四五条人命来!
按照道理来说,在建康城里闹出了人命案,那就依照南康法律、公事公办呗?然而这灾民和乞丐的身份,本身就难以界定,根本无法分辨谁是哪里人氏;双方都既没入籍,也没有身份凭证,这案子又该如何审理呢?再者说来,无论此案的最终结果如何判定,对于双方来说,都会起到鼓励行凶的反作用!
有个风吹不到、雨打不着的牢房给自己住着,一日三餐还有充足的保障!这等好事一传出去,无论是灾民还是乞丐,还不立马就琢磨着上街犯案吗?
所以南康府衙对于他们这两波人,一直都是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你们自己愿意怎么闹就怎么闹去,只要不去找南康商家与百姓的麻烦,那就一概无视好了。
乞丐都是有规矩约束,再加上伍乘风又亲自坐镇建康城,自然可以与南康朝廷相安无事了;但这些灾民可不管那许多,要不来就讹、讹不到就偷、偷不着就抢、抢不来就杀人,一时之间搅闹的建康城乌烟瘴气;直到衙门看不下去,开始通过了一系列的流民处理法案之后,事态的发展才逐渐得到控制……
建康府衙处理流民闹事的手法,其实也非常简单:无论罪名大小,都不会收押看管;轻者驱逐出境、重犯就地杀头。
几颗人头落地以后,这些开辟市场、增加产出失败的灾民们,就把主意打到了垄断市场这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