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是名门正派吗?有大门不走偏要走窗户?你们如果这么喜欢飞檐走壁的话,不如拜我兄弟为师算了……”
“我可不要,他们仨人个子太高,模样也有点出挑,外出做活很容易犯案。”
“那宰了?”
“宰吧……”
商议完毕之后、沈归立刻挥剑迎上;而那两名手执宝剑、无伤在身的少侠,也急忙挺剑相应;交手短短一个回合,由于双方攻防转换频率极快,几乎是同时奏响了数道兵刃交斥的噪音;待声音散去后,沈归用脚尖一点地面,平行向后退开了五步之远,看着那两位右臂疯狂发抖的少侠,颇为赞许的说道:
“昨天,少爷我打发了一个鬼手门人;今天晌午,又打发了喜欢唱大戏的凌云七子;就在刚刚又大发善心,放走了一位南泉禅宗的俗家弟子;可他们这九个炮灰全加在一起,也抵不上你们其中之一的手段!嘿,别看你们西岳太华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可这次傍上了周长风这条大腿,还真的下足了本钱啊!”
听到沈归仅寥寥数言、便说破了己方的来路;那位小腹被春雨剑刺伤的太华少侠,心中的一口气瞬间泄尽,再也无力维持身形、软塌塌的靠在了台阶之上,神色颓然地喘起了大气。
齐雁心中另有所疑,他探出齐齐的二指、夹出了一块还在吞吐着火舌的柴禾,朝着二位少侠的脸庞丢了过去……
“奇怪,脸上也没刻着字啊……你怎么看出他们三个废物,都是西岳太华门下弟子的呢?”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江湖上凡是惯用剑阵的门派,加在一起也就只有三家。而且无论各家如何增减演变、换上多少个唬人的名字,也都是由这两种母体衍生而来的——玄门道阵、释宗法阵。这三位少侠一行三人,摆的也是玄岳道宫的三才阵……”
听到沈归的说法之后,年长的一位少侠勃然大怒;他顾不上颤抖的右臂,挺着胸脯叫嚷起来:
“一派胡言!此阵分明是我太华门下的西岳三仙阵,与玄岳道宫的三才剑阵,又有何干系?狗贼沈归,你辣手偷袭、伤我二师弟在先;口出狂言、辱我师门武学在后!今日我太华三子,与你二贼定然不死不休!”
沈归笑呵呵的看着此人,随即一转手上的春雨剑,扭头对齐雁说道:
“大雁,把人给我看住了啊,别让这太华三傻跑了!”
“放心吧,放下天下,谁还能跑的过我呢?”
二人对了一个眼神之后,沈归挽出了一道剑花,扭头对“太华三傻”说道:
“老话说的好,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今天正好大雨倾盆,我就让你们三个蠢货死个明白!”
说完之后,一把散发着白色光晕的春雨剑,便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在客栈的前厅当中舞动开来:
“易经有云:三才者,天、地、人是也。天,谓之天干;地,谓之地脉;人、谓之藏干;三者合一,是为命数也。立天之道、阴阳相生;立地之道、刚柔并济;立人之道,仁义为行……”
说到这里,原本缓慢和简单的剑势,骤然掺杂了些许节奏上的变化;看起来忽远忽近、忽快忽慢、一时舒展、一时聚敛;收放之间动作玄妙顺畅,令人观之流连忘返……
站在齐雁的角度来看,沈归是在用演舞剑意的方式,向这三位前来刺杀他太华剑侠,阐述着自己对于玄门武学的理解:
“三才剑阵,一阵三门;长剑为阴爻、御剑之人为阳爻,兼三才而两之,是为六爻者也。三人三剑、一人主攻、一人主守、一人主敌我双方之生死,也就是三才剑阵的阵眼所在。”
说到这里,沈归舞剑的身形忽然陷入片刻停滞;随即,手中春雨剑芒大盛,直刺在场四人的眼目;恍惚之间,众人在泪水与光晕之中,仿佛看见了沈归一人化三影,分别演练起了三套截然不同的剑路!
“不巧的是,方才交手一合,我已经可以确定这位小腹受伤的少侠,就是你们这一趟三才剑阵的阵眼所在。我既识此剑阵,自然也懂得破阵之法门;话,我已然说到了这个份上,你们仍然要一意孤行吗?”
沈归这最后的一句责问,尤如洪钟大吕一般、直震太华三侠心灵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