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穿蓝色棉衣的小伙计,此时正抱着一个大酒坛往村口卸货;如今被他这声惊雷般的怒吼之下、两条原本就酸软乏力的臂膀立刻一松……
啪嚓!
一个顶大的酒坛子,就这样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粉碎!一时之间,村口附近弥漫起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果子香气,令在场所有人好酒之人,都深深迷醉其中,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嘶!这他娘是什么酒?好香啊!”
方才还犹如巨灵神下凡一般的那日苏,清醒过来之后瞬间破功;他将肩上的长刀往马鞍上一挂,自己迈步冲上前去,拿起一方残存些许酒液的细陶片一饮而尽……紫红色的酒液入口瞬间弥漫开来,那是一种令他无法形容的酸涩滋味,还有直奔心窝里钻的甘醇酒香……
“阿赫!别顾着自己喝啊…跟弟兄们讲讲,这酒……是个什么味啊?”
那光头马匪见那日苏不停舔着碎陶片,仿佛入了魔一般,终于忍不住心中好奇,开口问了出来;而其他的漠北骑兵,看着那日苏这个老牌酒包都露出了这种神情,也不由得齐齐发出了一声吞咽
咕嘟……
那日苏意犹未尽的回过神来,几次想开口描述、却始终都没找到合适的词汇。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喝到这种滋味的酒;坦白的说,这酒的劲道不大,也并不符合他以往的口味;但此酒却胜在新鲜,胜在神秘!此时那日苏回过神来,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将其据为己有,仔细品鉴一番!
“瞎问啥?宰了宰了!”
这两句话谁也不挨着谁,也给光头马匪说愣了神:
“啥就宰了啊?这酒闻着不错,有那么难喝吗?而且村口这么多人,你让我宰谁啊?”
“宰运货的,都他妈宰了!这些车上的好玩意儿都是咱们的了!”
“哦……那这群看热闹的宰不宰啊?”
“看你那脑袋那么亮,是让马踹秃呀?要是把他们都宰了,谁给咱做饭啊?”
“就不愿意和你说话,满嘴都是零碎……”
俩人嘴上斗着话,但手上却谁都没闲着;那日苏一句话出口,骑兵们马上步下的家伙、已经开始闪烁出了刺骨的寒芒;纵使两千重甲骑兵跳下了战马,也不是这两支五十个人左右的商队,能够比拟的恐怖对手。
运酒的随队掌柜一见对方人多势众、眼下又亮出了家伙,立刻扯出一张笑脸凑上前去:
“各位军爷多包涵啊,小徒弟不懂规矩……”
噗!
“嗬啊!!”
这位生意人万没想到,自己告饶的话才说了一半,胸口就长出了一截长长的木棍!木棍另外一段,正握在满面好奇的光头马贼手里;而另外一端的刀刃,赫然已经透体而出!
他也算是走过南北、闯过东西的半个江湖人了;可活了五十多年,今天还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遇见这么不通人情的军爷!他这辈子的能耐、都练在了舌头上,只要让他开口,就能把死人给说活了!可万没想到,人家愣是连一句话的机会都没留给自己,纵然练成了一口分阴阳、断生死的铁齿钢牙,也根本派不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