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又走了一刻钟左右,樊胖子便停在了一个山洞的洞口处。
“怎么样二位军爷,我樊胖子没说瞎话吧?咱爷们这就算到地方了!”
那日苏与光头马匪早就急不可耐了,还没等樊胖子表完自己的功绩,便已经举着两架火把,向山洞之中跑去!
“谁?”
一声男子的暴喝回荡在山洞之中,立刻将两位漠北骑兵惊出了一身冷汗;还未等他们有所动作,樊胖子已经跟了进来:
“别喊了,我!”
“嗨,村长啊!你这大半夜的进山,是肚子里的酒虫闹起来了吧?”
听过二人这一番对话,虽然还没看清此人的面目,但两位漠北人已经彻底放下心来。看来他也并非是什么“歹人”,只是负责看守酒窖的村民而已。
“这次咱寻到大买主了,我是带人来取货的。”
二人交代了一声之后,从山洞深处走出来了一个干瘦老头。他打量了一眼齐返,伸手接过了火把,依次点燃了山壁上的油灯,整间黑漆漆的山洞也豁然明朗起来。
果不其然,洞中除了一张吊床之外,所有的空间都塞满了一人怀抱的大酒瓮。那日苏兴高采烈地走上前去,把鼻子凑近了坛口、贪婪的嗅了起来……
“哎?我说樊胖子,这酒坛子怎么没有酒味呢?”
“呵呵,军爷就没看见那一层厚厚的封缸泥吗?如果隔着泥封还能闻见半点香气的话,那不就跑味了吗?只要一两天的功夫,这整一坛子美酒准得变得比醋还酸!”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可咱走了这么远的烂泥路,你总得开一坛让我们验验货色吧?”
齐返闻言心中一沉,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几千只大缸里,装得究竟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然而转念再一想,自己好像没出过什么大纰漏,也许这那日苏只是馋酒罢了……
“这么贵的东西,开一缸您可就带不走了……我说老汪头,有没有你偷偷开了封、还没喝完的存货啊?拿出来给货主验验成色。”
那个看窖的老头听了也不以为意,随手一指:
“第二排、第六瓮。跟我没关系啊,是它自己崩开的。”
齐返笑眯眯的走上前去,双手抱着那个“自己崩开泥封”的酒坛子,晃晃悠悠的搬了回来。两位馋酒的漠北汉子急忙抽出了坛封,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酒香气……
果不其然,就是他们喝过的那种陈年烧刀子,没看出来,这看窖的瘦老头还挺识货的!
说了一声收货,他手下的骑兵们便七手八脚地捆起了坛子;可老汪看着正打算往洞外搬酒的漠北骑兵,却发出一声怒吼:
“都给我住手!你们这些小崽子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这酒坛子沉得能压塌了肩!你们能抱着它能走多远的山路啊?这里最便宜的一坛,那也是一千五百两银子起价,你们就这么糟蹋好玩意儿吗?”
喊完之后,这倔老头招了招手,引着“当家的”二位,来到了自己那架吊床后面:
“看看吧,这些家伙就是他们抬酒进山之后,随手扔在这里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呐,平日里就知道大手大脚,没一个会过日子的!这些大抬杆虽然不值钱,但有的时候,它就是能派上用场!”
于是,这些没什么生活经验的大头兵,就在汪老头的指点之下,把每一个酒坛都拴在了抬杆上;又将余下的绳尾紧紧系在自己腰腹之间。作为带队官长的那日苏与光头马匪,被这个面冷心热的倔老头感动的连声道谢;随后又将最后一根抬杆在自己的腰上栓好,与另外三个负责殿后的弟兄,咬牙切齿的扛起了死沉死沉的酒坛子,迈步离开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