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
“好,那我陆蕊娘就给青芒剑神几分脸面,回见!”
“不送。”
别瞧陆蕊娘是个妇道人家,行事也算是干净利落!二人虽未交手,但只凭姜小楼二指一探,她心中便已经知道了结果:自己连剑都抽不出来、还如何交手过招?人家姜三爷没有强行出手、分明是给自己留着脸面呢!
姜小楼二指一松,任凭陆蕊娘装腔作势的抽回宝剑、回身而走;而自己则反手拽起地上的张殿臣、轻轻帮他拍打了几下尘土之后,便与他一起向河东城内走去……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陆蕊娘面色铁青地回到了中军大帐、气鼓鼓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先前谈好的福田、不作数了!”
陈子陵看着辅兵捡回来的人头、在帐外堆得的像小山一般,本以为陆蕊娘有着十足的把握!可如今听她口气不善,立刻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据本帅所知,辅兵队一共搜捡了四十余枚敌首……且不知逃了几名敌军?”
“走脱了一人,名叫张殿臣。”
如果单从战果来看,陆蕊娘以一己之力、几乎歼灭了整支“假黑骑”、已经称得上是大获全胜了;可站在秦军的角度来看,只要北燕新锐将星张殿臣逃出生天,那么即便斩获再多、死的也都是些小喽啰,于大局无益。
既然放跑了首犯,她青衣派也的确没脸索要报酬了!
此时帅帐众人当中、除了陈子陵与汪宜之外、全都是江湖人,岂能不知陆蕊娘的本领究竟如何?就这五十名假黑骑、放在战场之上,自然是无法忽视的一支劲旅;可对于陆蕊娘这种级别的武林高手来说,也只不过是多费一番功夫罢了,根本不可能失手。
黑狗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仍然还是抵不过好奇心、最先开口触了这个霉头:
“我怎么也想不到,张殿臣不过区区响马出身、是如何逃出您的青衣剑下?”
“剑池姜小楼!”
仅仅五个字出唇,江湖人便再没有半分疑惑;唯有西疆大金童佛、瞪着一双懵懂的眼睛,还在等待着陆蕊娘的下文……
次日清晨,大金童佛亲率三千红衣军、以及座下十大铁杖僧,兵至河东城下。他久居西疆、根本没有听过姜小楼的名号,也不认为有人能凭一己之力、抵挡潮水般的攻势。
不过,也多亏了陆蕊娘失手在先;如今他二次接手、开出的价码也就更加高昂。他想以河东城、周长安、以及姜小楼三枚注码、换取雍凉以西的所有土地!如果这笔交易能够达成,那么届时华禹大陆的西南半壁、则尽归红衣军之手。
按理来说,即便这笔交易,眼下还是镜花水月;单以陈子陵的身份,也根本无权应允;可也不知他是不是得了秦王的密令,只经过短短一夜商谈之后,陈子陵与汪宜二人竟然达成了共识,不但应允了这单“生意”,更在所有人的共同见证之下,立下了一纸契约文书!
大金童佛不明所以、只当是走投无路的陈子陵被迫就范、当然是满心欢喜;然而当这数千红衣军出发之后,所有前来送行之人的嘴角、都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且不说他们没带任何攻城器械、也没有营寨可以固守待援,该如何面对河东城的二十万守军?仅姜小楼一人,这群妖僧便无力撼动分毫!
站在陈子陵与汪宜的立场来看,只要大金童佛愿意前去试探虚实;别说区区雍凉以西的土地、就算他要整个华禹大陆,陈子陵都敢拍着胸脯应允!
因为眼下制约秦军北伐的关键,根本不是单纯的军事问题;而秦王拉拢西疆红衣教入伙的原因,也只是为了用虚无的利益、来拴住不断袭扰边境的红衣教,以保证北伐的过程当中、自家后院不会起火罢了。
只待有朝一日,北燕王朝改换门庭之后,第一个倒霉的家伙,也准是西疆的红衣教!毕竟三秦百姓受西疆之苦许久,而卧榻之旁又岂容他人鼾睡?这过河拆桥的计划,本就是秦军高层心照不宣的事!
如今他愿意自讨苦吃,陈子陵又何必劝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