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走吧,有文牒下次早点拿出来,别让军爷费事!”
“谢谢老总、谢谢二位军爷……”
红脸的汉子点头哈腰的进了城,而另外两位士卒,则收刀入鞘、皱着眉头凑上前来:
“我说大头啊,连筐都不搜一下、咋就给放进城去了呢?你是不是拿了人家的好处啊?我可告诉你,这事是让宋将军知道了,可得靠你自己担着、跟我们哥俩没关系!”
那主动放人的士卒眉毛一挑、阴阳怪气的应道:
“好啊!咱可这么说定了!这档子事要是捅出了篓子,我自己来顶;可要是得了什么好处,那也是我一个人独吞,好赖都跟你们哥俩没关系!”
这三人在御林军中,乃是同营同伍的弟兄,彼此还算是知根知。而这个名叫大头的士卒,也一直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从军入伍以来、根本就没吃过亏!
其中一名士卒眼珠一转、上前一把攥住了大头的手,低声问道:
“怎么回事,刚才看见什么了你?”
“呵,还是你小子精!咳咳,你俩听仔细了!刚才那牵驴的那个汉子,拿出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通关文牒;而是中山王的驾帖!”
这一句话出口,另外两名士卒的面色同时一怔。其中年轻一些的士卒,是刚刚入伍两年的新丁;可另外二个年长之人,却都是太白卫的老底子!
“嚯!中山王的驾帖……老的还是小的?”
“废话,当然是小的!”
“啧啧啧,你小子怕是要飞黄腾达了呀!”
放下城门三名御林军不提,单说红脸的牲口贩子于梁安,拿着沈归的驾帖进入了奉京城之后,便牵着那头漂亮的小驴,直奔南门大街。
自郭云松组建太白卫之初,便立下了一个规矩:即便身为军中主帅、各营将领的上官、也必须与普通士卒们一起当值;若非如此的话,沈归的舅舅郭霜,也不会死在陆向寅的手下了。
而如今的太白卫、虽然名字变成了御林军,却还保持着郭云松定下的老规矩。宋寒青作为一军主帅,便将自己当值的班次,安排在了深夜子时。今日他起床之后,刚刚在南宫门内练完了早功、正打算去南门大街买一笼包子吃;谁知自己才一出南门,便与牵着一头小驴的牲口贩子于梁安、撞了一个面对面。
“去去去,宫里不缺驴,牵牲口市卖去!”
宋寒青作为御林军统领,自然不会对于梁安这个坊间的风云人物,一无所知了。再加上他这一张面如重枣的脸盘,极具辨识度;所以如今一眼便看破了对方的身份。
“宋统领,您的起床气是不是还没撒干净呢?不分青红皂白就赶人走,是不是有点过分啊?宫里不缺驴、莫非您家里以后就不吃肉了吗?有我于梁安的一句话在,以后府上的亲眷,就可以吃斋念佛了。”
“嘿!几天不见,你这老小子倒是涨能耐了!懒得跟你废话,怎么样,上次请你帮我搜罗的宝马良驹、有消息了吗?”
“嘿,算你小子命好。等我进宫办完了差事,回头就让伙计给你送家去。”
于梁安这一句话说完,宋寒青便皱起了眉头。大家街里街坊住着,平日斗几句闲话倒是无所谓;可眼下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放一个不知根底的江湖人入宫,他肯定是没这个胆子。
而于梁安见他面有难色,也凑上前来,将怀中的驾帖一亮;宋寒青只是瞥一眼,随后便点了点头,伸手要去掀开那两枚大竹筐……
砰!
于梁安满布老茧的大手、死死攥住了对方的腕子:
“中山王早有交代;除了当今圣上之外,这筐里的东西啊,谁都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