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是自己到芙蓉街道第一天认识的第一个——兄弟!
那张永远长不大的脸上,永远带着笑,沙哑的声音和脸型都很象春风灿烂的猪八戒!
第一天,还是用他的饭卡打的饭,晚上还是他张罗着给自己接的风,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碰到这么一位热心肠的兄弟,真是自己的幸运!
他突然又想到了黑八、彪子和蚕蛹,这一年来,几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宿舍里吹牛打屁谈女人,喝酒玩球买彩票,好得跟一个人似的,穿一条裤子都嫌肥。
可是,现在,一人生死未卜,其它三人受伤入院,岳文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
“这事不象是普通的抢劫财物,倒象是预谋伤人。”跑了一路,快到医院,蒋晓云方才道,“他们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他们?他们能得罪谁啊?得罪人的也是我!”昏暗的灯光下,岳文咬牙道。
刚才他也看了现场,掉落在车座上的手机都没拿去,显然不是一起抢财劫财案子。
“受伤最重是为什么是宝宝?”岳文的表情很痛苦,宝宝的家里就他一个宝贝疙瘩,三代单传,潘德宝,意思就是潘家得到一个宝贝儿子,这宝贝儿子要是出了事,让这一家人怎么活?
“从现场看,有打斗的痕迹,是不是宝宝反抗的厉害。”蒋晓云道,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说话也简单。
“特么地,袭击公职人员,嫌活得长了!”岳文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三个货,怎么手机一直不通?”
“彪子跟黑八都还在昏迷吧,”蒋晓云道,“就蚕蛹一人清醒,可能手机也丢了,”她突然话风一转,“袭击公职人员,如果是普通人,是活得不耐烦了,可是,这年头,刑不上大夫!”蒋晓云话里有话,
“是,刑不上大夫,刑不上大富。”黑暗中,岳文紧咬牙关,紧攥双拳。
“机关干部不象以前了,也是普通人,打了就打了,挠了就挠了,你能怎么着,对不对,”蒋晓云道,“我爸说,现在街道的机关干部到村里,狗都不叫,没有害怕的!”
岳文沉默不语,蒋晓云说得没错,机关干部的地位真不如以前高,特别是在沿海,在这个金钱至上的年代,有钱比当公务员管用,好使!
“有些人,真正逮回来,一个电话就放了,就是到了检察院,马上就取保了,人依然在外面,那个施忠孝,坐了半年牢,不是也保外就医了?”
“吱——”
警车在急诊楼前停下了下来,岳文一把推开车门,“难道流泪流汗还要流血不成?”
“这社会不就这样吗,你还看不清?”蒋晓云也下了车,“敢对机关干部动手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看得清,但自己的兄弟被人打了,被人捅了,不管不顾那是窝囊废,这窝囊废,谁愿意当谁当去……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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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中!
几个大字无声地在提醒着人们,这里是一个生死存亡的地方,也可能是一个阴阳两割的地方。
宝宝的父母早来了,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他母亲一直流着眼泪,他父亲一夜间感觉苍老了十岁。
见岳文进来,祝明星、曹雷等人都站了起来来,头上缠着绷带的黑八与彪子,身上破衣烂衫的蚕蛹,却快步迎了上来。
三个人仿佛都有主心骨,彪子大喊一声“文哥”,立马变得涕泪横流,一米八的山海大汉哭得象个孩子一样。
岳文还没来得及问,宝宝的爸爸就走过来,“小岳,怎么会这样?宝宝工作中得罪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