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湘汀办公室。
廖湘汀、谭文正、蒋胜、温起武和蔡永进都已在沙发上坐下,王晓书忙着泡茶。
“现在是什么情况?”廖湘汀仍是习惯性地皱着眉头。
“罢市从今天早晨就开始了,发现情况后,我们立即组织机关干部挨家挨户做工作,组织四个村的村干部集中精力做工作,力争下午三点之前重新开市……”陈江平小心翼翼地汇报着,他狼狈地从后门出来,在几位常委跟前却是绝口不提。
“事先就没发现苗头?”廖湘汀盯着陈江平。
“发现了一些苗头,”陈江平道,“我们的工作做得不够细致,……”
温起武却突然插话道,“现在商户把芙蓉街道的大门都堵住了,需要公安局维持秩序吗?”
廖湘汀略一考虑,却摆摆手,示意陈江平继续汇报。
“这次罢市,最大的原因就是四个大集村的村书记对搬迁大集不满,与当地一些霸痞勾结,胁迫群众、鼓动群众进行罢市……”
“有证据吗?”温起武又道。
陈江平一时语塞。
廖湘汀端起杯子来,“老温,派人调查一下。”
“好,我马上安排。”温起武在本子上郑重记下来。
“商户们都有什么要求?”谭文正脸色有些黄,精神有些萎靡,廖湘汀不抽烟,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几次想掏出烟来又忍住了。
“一条要求是原地重建大集,如果搬离河道的话,要求把大集建在辛河的两岸。”陈江平看看谭文正,“这样的话,四个村都能沾光,但按照规划,大集两边一百五十米全部是绿化带和景观带,这一条雷打不能动!”
“嗯,就是一百五十米开外也不行!”廖湘汀插话了。
在这条河上,廖湘汀投入了巨大的精力,按照他的设想,辛河在开发区的地位,无异于黄埔江在申城的地位,将来,两岸也是写字楼林立,晚上,巨大的广告牌映亮整个河道,将来在芙蓉街道开挖的人工湖,就是整个新城的城市之眼。
“老百姓还有什么要求?”蒋胜道。
陈江平有些犹豫,但坚持着说了出来,“要求调查岳文,调走岳文……”
廖湘汀不动声色,蔡永进问道,“干部的使用在党委,这一条不合理,一个干部,他们说调走就调走了?”
“嗯,”陈江平仿佛受到鼓励,“又把以前的老账翻出来了,还是前几个月纪委调查的那件事,还说岳文是历史的罪人,毁了几百年的周疃大集。”
当着廖湘汀的面,由他说出这些话来,总比别人在廖湘汀与谭文正跟前递小话要强得多。
“这罪名够重的,历史的罪人!”廖湘汀难得地笑了,“他从年龄上说,还是个孩子!这罪名他担不起……”众人都是一脸静默,都不作声地盯着廖湘汀,“老谭,你的意见?”
谭文正喝了口茶道,“年轻人有干劲,工作也有成绩,但工作的方式方法上欠缺,……有些急躁,急于求成,急于出成绩,……周疃大集毕竟不是金鸡岭,也不是中油化,涉及到三千多商户,刚才市政府还打电话过来,询问罢市的具体情况,并且,马上要十一了,”他看看温起武,“稳定是第一位的,让大集及早重新开市、理顺群众情绪才是主要的。”
大集及早开市那可以做工作,理顺群众情绪那就要调走岳文,他说的虽然委婉,但陈江平还是心里一凉。
干部最怕什么?
最怕的就是工作是领导让你干的,但一旦出了问题,领导却让你来背黑锅,更让人气愤的是,除了背黑锅,领导还要在大会小会上批评你的错误,显示自己的正确与英明。
这种领导,就是四个字,揽功诿过,从古到今,历来为人所不齿!将来也迟早要遭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