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吧。”刘工看着岳文,那样子很无奈。是啊,开发区的领导招待得这么热情,芙蓉港不能建设深水港,他也感觉对不起开发区似的。
霍达端杯喝茶,他比岳文更沉稳,想得也更远,“刘工,就没有别的办法?比如说,芙蓉岛水域,再比如说,芙蓉港可以定期进行清淤。”
领导水平要高,各行各业也要精通,这其中很大的缘由是他们站得高,见得广,经常出去考察学习,外地的先进经验、国外的先进经验都在脑子里。
刘工佩服地看看霍达,“芙蓉岛离芙蓉港并不远,水文地理差不多,如果在芙蓉岛水域建港,这么长的跨海大桥,国内有先例,上海的东海大桥是最早的,可是投入,”他看看开发区在坐的领导,又看看省厅的领导,“开发区的财政实力允许建造这样一座大桥吗?”
会议室里没有人回答他,财政实力有没有不要紧,可以想办法,但是关键取决于一把手的决心。
如果他决心建的话,那样就要花掉以后十几、几十年的财政收入,寅吃卯粮,后面的干部还不得指着他的脊梁骨骂。
霍达,没有这个魄力。
“正常的港口要清淤,别的地方可以,可是这里,清不起的,淤积的速度太快。”
岳文很喜欢刘工这样的学者型的领导,有一说一,用专业说话,用数据说话,至此,霍达的两个替代方案全都被否决了。
“市里有没有可能投资建设跨海大桥?”不知谁说了一句,可是会议室里没有人回答他。
岳文脑子里一动,跨海大桥?
这四个字深深地扎根在脑海深处。
霍达中午依然陪着省厅及设计院的领导吃饭,席间,他又数次问起国内和国际上其它港口的情况,得到回答都很不满意,到席散人去,他才意兴阑珊地回家。
走出维多利亚,刘卫东叫住岳文,意味深长地说,“要做好去香港的准备了,没事,不丢人,就当去旅游了。”他好象在认真说,又好象在开玩笑。
“这不是公款旅游吗?我不去!”岳文吡笑道,“我爸打小教育我,不能沾公家的便宜。”
刘卫东没有再笑,上车而去。
林荫也要回省城,她看看一脸笑着的岳文,轻声安慰道,“不要再作打算了,刘工是省内最有名的专家,芙蓉港,也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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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见的是城市的高楼大厦,是川流不息的车辆人群,是宽敞的马路,是灯红酒绿的繁华,是商品集散的富饶;
看不见的是人性,是人心,是灵魂,是其间弥漫的悲欢离合,是其间隐逸的爱恨情仇。
霸道行驶在秦湾的通衢上,望着车窗外匆匆而过的行人,看着前面的红绿灯,他心头就越来越黯。
葛慧娴已经走了几个月了,他努力不去想她,可是这座城市,他越来越不想回来。
开车的是港航局副局长曲丰收,交通局和港航局的班子成员都是自己开车,就连局长岳文也没有司机。
“老曲,你怎么看?”元芳你怎么看?这是领导的启发性提问吗?
曲丰收笑道,“刘工是专家,霍书记也提出几种方案,都被否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