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麻,走不了。”她紧紧扣着李衡,像个黏人的小猫。
“你不下来,我将你丢入湖中了。”
“我不谙水性,你还要跳下去救我,岂不是给自己添麻烦。”
李衡哭笑不得,妥协的抱着她下了虹桥朝阁中去。
宛葭月扣着他脖颈的双臂才慢慢的松开,看着他俊美的侧脸,乐的笑出了声。
“我是不是你这辈子抱过的第一个姑娘?”
李衡顿了下,回道:“不是。”
她心中顿时凉了半截,笑容也渐渐收了几分。
见她表情失落,他笑着解释:“我还抱过一位妹妹。”
“你的皇妹?”
“是。”
宛葭月朝他白了一眼,明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还故意拿这种话回她,不过心下却偷乐。
到了阁中桌边将她放下,宛葭月却不舍的还双手搭着他的脖颈。
“还不放手?”示意他旁边还有曲九复、池渊和阁中的侍女在呢。
宛葭月却不在乎别人看着,笑着道:“手也麻了。”
“我看是心麻了吧?”曲九复提着一壶酒走到桌边盘膝而坐。
“闭嘴!”她回头喝了声。
曲九复冷笑道:“还想对我下手呢?昨日的账还没和你算,逮着机会非将你丢湖里去。”
“那你肯定逮不着机会。”
李衡见她还不松手,无只好不客气的将她手掰开,自己在旁边坐下。
曲九复给他倒了杯酒:“喝点吧!”
知他因为刚刚正厅的事情,心情沉重悲痛,想借酒消愁。但恰恰相反,他的心里轻松许多,压抑了这么多年的一桩心事终于吐露出来,再也不是一个人背着。
“不必了。”
曲九复顿了下,将酒杯收了回去,自己饮尽,然后又接连倒了两杯大口灌下,长长出了口气,自嘲的笑了几声,爬起身提着酒壶端着酒杯朝楼上去,并吩咐池渊再给他提两壶上去。
宛葭月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但也懒得关心去问,冲着李衡问:“你是不是准备去炎都?”
“为何这么问?”
“猜的。”她笑道,“缁墨顾氏与南楚东宫关系颇深,如今既然这么明路将你这个曾经的大周太子请来,肯定是南楚皇室默许的,自然最后你是要去炎都的。”
李衡虽然早知她对各国朝堂熟悉,但是瞧着她似乎对这其中弯弯绕绕又不关心,原来心中一直明镜似的。
“喻公子在炎都,难道你不想见见他?”
“我哥啊——”她皱眉叹气道,“见到了他,肯定要带我回谷中,我还想多看看你呢!”说着随手掐断桌子上花瓶内的一朵拳头大的粉色花朵,要插在李衡的发冠上。
李衡立即的侧身躲开,她笑了下,回手插在自己的发髻上。
“李公子,帮我画张相吧!”
望着她插着花的模样,更加的娇美明艳,也驱散了几分疲倦的神色,微微的点头“好!”吩咐侍女取来笔墨纸砚。
此时,顾小寒正踏进府门,抬头撞见了顾惊蛰身边的青年宗厚,他下意识的转身准备出府,宗厚疾步的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头。
“五公子,大公子在书房等你呢!”
“我……我还有事。”
“大公子也有事找你。”抓着他就朝顾惊蛰的书房拖。
顾小寒立即发出杀猪般的叫声:“爹,大伯伯,救命啊——”
“五公子别叫了,家主和大老爷是不会来救你的。”
顾小寒不听,还继续的喊叫。
“再叫,让大公子听见了,你更要挨骂。”
顾小寒立即的闭了嘴,然后推掉宗厚的手,讨好的问:“我大哥有说怎么教训我吗?”
“有。”
“说了什么?”
“听原话吗?”
“当然了。”
“大公子说‘待那小子回来,往死里打,留口气就行。’”
顾小寒立即像野猴扭身就准备蹿,再次的被宗厚抓住,给提溜去了顾惊蛰的书房。
卧虹阁中李衡也隐约的听到了几声喊叫,模糊的辨认出是顾小寒的声音,忽然心中生出一些质疑,对拿纸笔过来的侍女问:“贵府五公子一直都是大公子管教的吗?”
侍女神情慌乱一下,但很快稳住,放下纸笔曼声回道:“家主不常在府中,就将五公子交给大公子管教了。”
李衡看出侍女遮掩,而且今日顾先生明显在府中,顾小寒闯了祸,小厮没有去通禀顾先生倒是急慌慌的先禀报顾惊蛰,如今更是由顾惊蛰来管,顾先生这个父亲倒有几分局外人的意思。
“你们的主母呢?”看似无心无意的问。
“夫人早年亡故。”
李衡微微点了下头,心中存疑,便又作若无其事的展开卷纸,镇纸压平,宛葭月帮她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