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扫了眼躺在地上蜷缩一团半死的华服公子和旁边六七瘫倒惨叫连连爬不起来的护卫:“都被你们打成这样了,还想打残废了不成?抓紧回城吧!”走到马前,翻身上马。
随从应是,立即跟随上马。
宛葭月回过神,从地上爬起来,一个随从迎面抛给她一个钱袋:“小姑娘,快回家去吧!”说完回身上马离开。
宛葭月望着远去的一行人发呆。
“还有比哥哥好看的公子?”
她愣了下,傻笑几声,立即追过去。刚迈步,牵动身上的伤疼得她轻叫一声,瞥了眼旁边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两名护卫,拿起路上一截树枝,朝每人狠抽几下解气,然后瘸着去牵马,朝着李衡的方向追去。
李衡一行人快马,她追到华阳城前,远远地看着一行人进了城,但当她进城之后,城内一片繁华热闹,丝毫不见刚刚一群人的声影。
她朝城门口摆摊的人打听,摊主指了个方向,她立即追过去。
华阳城纵横街道无数,小街小巷更是数不胜数,没走多远便再打听不到那好看公子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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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后,宛葭月在清波楼二楼一个角落位置坐下,点了酒菜后,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在桌上展开询问伙计:“小哥可见过这位公子?”
这画是她专门找的一位画师,按照她的描述画出来的,虽然不是十分的像,至少也有七八分,若是见过此人的,必然一眼就能认出来。
伙计神色稍稍一紧,微微摇头:“姑娘听着口音不是华阳人,这公子是您何人?”
“我的救命恩人,我想当面谢她。听说你们清波楼进进出出大都是京城贵人,我以为你们会认识这人呢!”
伙计笑了笑:“京城贵公子那可多了去了,三天三夜都数不完,我就一个跑堂伙计,哪里有幸能够一个个都认识的。”
“你说的倒也是。”
她准备将画收起来,伙计立即道,“姑娘这般知恩图报可谓难得,不如我帮你去问问我们管事的,他认识的京城贵公子多,或许认得此人!”
“那太好了。”宛葭月乐呵着立即将画像递给伙计,连忙道谢,“辛苦小哥了。”塞给他几两碎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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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波楼后苑一间雅室内,李衡满脸怒气的望着窗外竹林,曲九复提着一壶酒在他对面坐下。
“怎么?你还喜欢那个勐国长公主不成?自从退婚的事情出来,你这怒气就没消过。”
“这本就是两国联姻,哪有什么喜欢,我是气愤,我堂堂大周太子被她勐国长公主退婚,天下人不知道要怎么议论我,怎么看待我大周。”
“反正你本来也不乐意这桩联姻。”
“不乐意,也不是能由人这般羞辱的!”
“难道你要将那个勐国长公主杀了泄愤不成?现在勐国给得赔偿丰厚,陛下明显已有应允之意,你可别冲动。喝点酒,消消怒气。”
李衡看了眼面前酒杯,不悦皱眉,瞥了眼手边的茶杯,已经空了。
曲九复立即对门外呵斥:“人都死绝了吗,没死的进来个伺候茶水。”
门外应了声,立即有一名茶博士绕过屏风进来,刚要伏首告罪,曲九复给他使了个眼色。茶博士忙走到茶桌边,从冰桶中取出食材调制凉茶。
一杯凉茶饮下,李衡的怒气也消了大半。
茶博士退到一旁侍候。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公子,我进来了。”少年稚声未脱。
走进来一位十一二岁小少年——卫棠。感受到雅室内的气氛不对,小心的看着两人。
“手里拿的什么?”李衡伸过手去。
卫棠走到茶桌边跪坐下来,将手中的画纸递给他。
“伙计送来的,说前堂有位客人在寻画中人,伙计瞧着是公子,摸不清情况,不敢轻易处置,就送了过来。”
说话间李衡已经将画纸展开,画像上果然是自己,只是画的七八分像而已,认识他的人自然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什么客人?”
“是位十四五岁的姑娘,听口音不是京畿一带人,自称公子救过其性命,寻找公子是为了报恩。”
李衡想了想,记起半个月前回京在城外随手救的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姑娘,猜想应该是她。
当日听闻勐国长公主退亲,心中憋着火,见到一群恶徒,也算是借着打人发泄,才亲自动手。瞧见被欺负的是位小姑娘,想确定她伤势轻重,多瞧了一眼,没想到竟然被对方记着。
“我需要她报什么恩。”随手将画纸递还给卫棠,他已经够烦心了,这种事情还来禀报。
曲九复取笑道:“估计又是个被你色相迷惑的姑娘,要上演一出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戏码。只可惜碰到了你这个心如止水的老和尚。”
李衡狠狠瞪了他一眼。
卫棠看了眼手中画纸:“小棠让伙计去回话了。”起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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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将画纸还给宛葭月笑道:“我们管事的说没瞧见过,还说这么英俊的公子京城不多的,他倒是都见过,兴许这人不是我们华阳的,只是有事来华阳一趟罢了。”
宛葭月失望地看着画纸:“你说的倒也可能,多谢你小哥。”
“姑娘慢用。”
伙计离开后,她拿着画纸对着上面的人长叹了声,若不是华阳人,那去哪儿找啊,无异于大海捞针。
“恩人公子,难道我们真的只有一面之缘了?我可和你说啊,你的救命之恩不是我喻葭月不报,是我没寻到你人,你可别认为我是知恩不报的小人。”
看了须臾将画纸折起来放进腰间的小包内,自言自语:“先把你留着,说不定以后咱们还有机会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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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后,前来大周退婚的勐国长公主车驾离开华阳。李衡未有按照礼节以大周太子身份相送,而是以个人身份。
于国,他对勐国长公主白霜序是有敌意的;于私他佩服这样一个女子,纤弱的身子挑起勐国。
望着车队远去,他也上了马车,车马方准备启程,一对人马在队伍前停下来。
“几位大哥,请问序州要走那条路?”宛葭月望着前面又出现岔路感到头疼。
车前的随从笑道:“姑娘去序州怎得从南门出了?这样可绕了一些路,应该从西城门出。”
“西?这不是西门外?”宛葭月抬头望了望天,阴天没有太阳,辨别不出方向。
自己这是又转向了?
随从呵呵笑道:“自然不是,姑娘回走,从西城门出吧,不用绕路。”
“多谢大哥。”宛葭月调转马头回城。
马车外另一个随从道:“这小姑娘瞧着怎么有点像上次在城门外殿下救的那个?”
“那个要报恩的?”忽然马车内探出一张小脸来,伸着脖子朝远去的一袭红衣背影望去,满脸好奇。
“是,虽然那日那小姑娘满脸污秽,但还是能辨出几分模样的。”
“这可真是有缘!”卫棠坐回马车内笑着对李衡道,“殿下,你和这姑娘缘分真不浅,这都算是第三次相遇了。”
李衡抬手拍了下他的头教训:“小孩子胡乱说什么话。”
卫棠揉了揉脑袋,委屈巴巴地道:“戏文里都这么说的。”